他們面前,是靈澤山的山門。
鐘隱月來接他寄留在這兒的弟子們。
他帶著沉悵雪往靈澤山宮里面走。
沉悵雪亦步亦趨地緊跟在他后面,問:“師尊,師尊怎么想的?”
“想什么?”
“自然是方才魔尊所說之事。”
“沒想什么?!辩婋[月說,“那不是個好惹的人物,跟他扯上關(guān)系沒什么好事。再說那可是魔修,還是魔修里面的頭頭,嘴里跑出來的有大半都不是實話,另一大半說出來的更是沒安好心……我暫時不會跟他多搭擱?!?/p>
沉悵雪松了口氣:“那便好?!?/p>
鐘隱月失笑,回頭笑問著:“怕我上當(dāng)受騙?”
“自然的……師尊不是此世之人,弟子怕遇上魔尊,師尊會敬仰害怕,唯命是從……”
“不會,你放心?!辩婋[月說,“我還沒膽小到那個份上?!?/p>
“沒有說師尊膽小,只是魔尊氣場可怖……弟子擔(dān)心師尊。”
“我又不是小孩,不用太過憂心我。比起我……你怎么樣?”
“師尊是說何事?”
“干曜?!辩婋[月側(cè)過頭望他,“如果他剛剛所說的是真的,那此后就沒有東西為干曜長老壓制了?!?/p>
“他恐怕很快就要出事了?!?/p>
“你……”鐘隱月哽了哽,“你,沒事嗎?”
沉悵雪默然。
他沒有回答,但腳步明顯慢下來了許多。
他低下頭,看著腳下一步步被踏過的、長了許多青苔的石階。
鐘隱月明白他。
沉悵雪是個過于溫和的人,他知道沉悵雪大約恨誰都沒法恨完全恨真切的,他總是會想起別人的好。
鐘隱月在前面停下了腳步,于是沉悵雪跟著停了下來。
沉悵雪仰起頭。
“記得別人好,那沒關(guān)系,那說明你是個溫良的好人?!辩婋[月意味深長道,“但如果原諒了,就等于認同他傷害你是對的了,就等同于自己承認,過去的一切都是活該的?!?/p>
沉悵雪呆了呆,忽的笑了出來。
他笑著垂眸,點點頭:“師尊說得對?!?/p>
他看起來不像想原諒耿明機,鐘隱月心中放心了許多——在原作里,不論別人給他捅了多少簍子,給他填了多少麻煩,讓他背了多少黑鍋,害他被襲擊受重傷等等……不論出了多大的事,沉悵雪總是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