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待沒了動靜,才直起身。
一看,乾曜長老居然留下來沒走。
人都走了,乾曜長老臉也徹底拉了下來。
他神色極其不好地盯向沈悵雪:“你為何在這兒?”
沈悵雪站在鐘隱月后面。
乾曜這雙審視詰問的目光一甩過來,鐘隱月一時以為是沖著自己,愣了愣。
直到沈悵雪在他身后淡淡道:“弟子瞧見玉鸞山起了山火,一時憂心,便自作主張前來幫忙了?!?/p>
鐘隱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耿明機(jī)問的是沈悵雪。
耿明機(jī)冷笑了聲,諷刺道:“平日怎么不見你對乾曜宮這般上心?”
“師尊誤會,弟子對乾曜宮也是同樣上心?!?/p>
耿明機(jī)突然厲聲斥道:“區(qū)區(qū)外人山上,你當(dāng)自己家山頭一般憂心做什么!”
沈悵雪不說話了。
鐘隱月不太愛聽,他皺皺眉道:“師兄不必如此問罪,弟子有替他人憂心之心也是好事,這如何不算心懷蒼生呢?!?/p>
耿明機(jī)冷哼一聲,不再跟他說話,對沈悵雪道:“跟我回去!”
耿明機(jī)回身就往外走。
沈悵雪一聲不吭地跟了上去。
耿明機(jī)瞧著動了怒,鐘隱月簡直都不敢想他回宮后又要干什么。他一時氣急,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說什么才能留住人。
沈悵雪經(jīng)過他身邊時,鐘隱月下意識地拽住了他。
沈悵雪回頭,瞧見他焦急的神色,輕輕地置之一笑。
他拍了拍鐘隱月抓著他的手,讓他松開了。
“長老不必憂心。”
他留下這樣一句話,回身離開了。
鐘隱月說不出什么來,只能望著沈悵雪頭也不回地跟著耿明機(jī)離開。
他站在原地。
天上又飄起了雪,山頂又開始冷了。鐘隱月感到一股徹骨的涼,他站了片刻,突然感覺這不是冷,這似乎是一種無能為力的心冷。
他留不住沈悵雪。
此時此刻,他說出什么話都留不住他。
沈悵雪走了。
鐘隱月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只覺今晚的寒夜實(shí)在風(fēng)大。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