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第3頁）

烏蒼神色不變：“我許久不問天了。”

顧不渡沉默。

“那問天之術，所消耗的除了靈氣，還有自己的命數(shù)。”烏蒼道，“你也是問天的修士，不用我多說。顧不渡，你就不覺得這問天很不講理嗎？”

“我們看得見天道，我們能問天道。但用來問的，是我們自己的命?！?/p>

“如若向旁人多說，說得太多，會反噬的也是我們自己，甚至于旁人，以及一整個宗門的因果?！睘跎n說，“既然能讓我們看見，聽見，又為什么非要捂上我們的嘴？”

“讓我們救蒼生，又讓我們死去。你就不覺得，這世道病了嗎？”

“……若要做什么事，定要付出些代價?！鳖櫜欢烧f。

烏蒼笑了起來。那笑聲雖然坦然，卻明顯是對她這句話的不屑。

顧不渡有些悵然，恍然間明白了什么，便問：“你當年離開忘生宗，下山入魔，成為魔尊，便是因為這問天之術十分不公么？”

“算是?！睘跎n笑著道，“也不必探聽了，從前你師尊拼了命地追問我為何，可這天底下哪兒有那么多為何。我想做就做了，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個理由才能做的?！?/p>

顧不渡皺起眉。

她的師尊，是烏蒼的弟子。

從前師尊還在宗門時，提起烏蒼，便總是唉聲嘆氣。

他總說，烏蒼雖有時不正經(jīng)，愛說些不規(guī)矩的瘋話，卻最是疼愛弟子。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宗主最好的師尊，卻偏偏入了歧途。

師尊總是扼腕嘆息。

顧不渡不太明白他。

因為烏蒼殺盡仙修，麾下魔修為禍人間。

他不知殺了多少凡人，多少仙修。殺過之后，他又總是笑著承認，好似那些命輕如鴻毛，不值一提。

在她眼中，烏蒼惡事做盡。

究竟是哪里好了。

“倒是你，”烏蒼搓搓指間，隨口問道，“你做了這么多，真覺得值得不成？”

這話沒頭沒腦，但顧不渡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