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隱月探了下脈,確認她沒什么問題后,便起身離開。
陸峻掌著一盞燈燭跟著他,兩人一同走到白忍冬的寢舍中。
白忍冬坐在床上,溫寒剛抱著個藥箱過來,正打開來尋著能處置他身上這些焦傷的藥。
見到鐘隱月,溫寒就向他點點頭算作行禮:“師尊?!?/p>
“嗯?!?/p>
鐘隱月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示意陸峻把燈燭放到一邊的桌柜上。
他也走過去,對溫寒道:“我來吧,你坐著去。”
溫寒乖乖退到一邊。
鐘隱月瞧了白忍冬臉上的傷一眼,回頭就從藥箱里挑了一瓶子靈藥出來。
他將靈藥揣進袖中,又從旁邊的木盆里撈起吸滿水的毛巾,用力擰干了。
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對靠在墻上一臉驚悚,相當受寵若驚的白忍冬道:“別動。”
白忍冬嚇得無所適從,他往后蹭了蹭,掙扎著說:“師尊,弟子自己來……”
鐘隱月皺皺眉:“叫你別動就別動。”
白忍冬渾身一僵,不敢再動。
鐘隱月捏住毛巾的一角,細細地避開傷口,將他臉上的臟污都擦拭干凈。
其余兩人立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語。
鐘隱月心中思忖著事。
一天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太多,鐘隱月心中亂糟糟的,煩悶無比,一堆事情理都理不過來。
他沉默地擦凈白忍冬的臉,又沉默地將靈藥擠在手上,涂抹在白忍冬的臉上。
正抹著藥,鐘隱月的視線不自覺地往下一撇,突然看到白忍冬脖子上留著淺淺的手印。
這手印褪去的差不多了。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瞧著像是被誰掐過脖子。且從這個手印的方向來看,是一只手掐住的整個脖子,完全是沖著把他掐死來的。
鐘隱月怔了怔,收回為他抹藥的手,盯著他的脖頸道:“抬頭?!?/p>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白忍冬莫名其妙,但他還是乖乖把頭抬起來了。
少年人瘦弱,脖頸慘白細長,上頭也還有發(fā)黑的焦傷,以及沾上的一些臟污。
但最明顯的,還是這一道幾乎要消失掉的手印。
他這一抬頭,溫寒也瞧見了。
“師尊,這是……”
鐘隱月神色也一沉,問道:“今日,你可在山林中又遇到了誰?”
“誒?”白忍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呆呆道,“回山之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