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隱月拉開藥箱,從里面取出藥來,道:“我去做了些小紙人,叫它們去煮藥了。等煮好了,你喝下去再睡。”
沉悵雪聲音低低:“勞煩師尊了……”
“不勞煩。”鐘隱月說,“好了啊,忍一忍,我再給你上藥?!?/p>
沉悵雪點了點頭。
鐘隱月扒開他的頭發(fā),露出那一片傷口來。他取了一些靈藥,均勻涂抹在沈悵雪這處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藥膏剛碰到傷時,沉悵雪抖了一下,之后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動彈,乖乖由著鐘隱月來上藥了。
看著這處傷,鐘隱月都痛得齜牙咧嘴。
可沉悵雪老實得如同毫無感覺,鐘隱月便問:“不疼嗎?”
“疼?!背翋澭╅]著眼低聲說,“可是是師尊在上藥……師尊是心疼我的,我放心?!?/p>
鐘隱月更心疼他了。
“師尊?!?/p>
沉悵雪低聲叫他。
“嗯?”
“師尊今日……”沉悵雪頓了頓,說,“為何,只讓我一人回宮舍呢?”
他突然問這句,鐘隱月愣了愣,才答:“啊,那些孩子都是些修為不高的愣頭青。我從前沒好好教,今日也是測驗他們修為,再發(fā)些法器罷了,沒什么好看的。你頭上又還有傷,我想著讓你回來躺著歇息,好過在那處無所事事,只能無聊地在一旁枯坐一下午?!?/p>
“師尊都沒問……怎么知道我樂不樂意。”
沉悵雪聲音悶悶的。
鐘隱月才反應過來,他不高興了。
“你不高興了?”鐘隱月問。
沉悵雪在他手里悶悶地點點頭。那雙被上藥都不皺一下的眉頭此刻輕蹙起來,一雙眼睛也微睜開來。
不知是委屈得要掉眼淚了,還是發(fā)了燒的原因,那雙眼里蒙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師尊……明明昨日還同我說,此后師尊在哪兒,我便在哪兒……可今日,師尊就趕我走了?!?/p>
沉悵雪瞧著都快掉眼淚了,鐘隱月心中猛咯噔幾下。
“師尊也說過……兔子太寂寞,會死的?!背翋澭┛s縮身子,往被子里躲,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還盯著他,“師尊,想讓我死嗎?”
“怎么可能!”鐘隱月連忙急道,“我……我,我沒想那么多!我,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我真的是想著讓你回來養(yǎng)養(yǎng)傷,我沒想著趕你走!我以為那么無聊,沒人會愿意在旁邊看……我就,我就是這種的嘛,太無聊的場面的話,我連坐都不想在旁邊坐著的!我下次一定問問你樂不樂意,好不好?”
沉悵雪看著他眨巴眨巴眼,又低下了眼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