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有人對結界動手或接近結界,宮主都能感受到的。想來,肯定是原主自視甚高,認為沒人動得了他的結界,才沒布得那么細致入微。
想著,鐘隱月低頭看了看空空的雙手。
他剛剛把昨日沈悵雪寫的草案交給掌門瞧了,掌門讓他待黃昏時再來問,自己要好好看一看。
就先等黃昏吧。
鐘隱月揉了揉脖頸,打了個哈欠。
他動身回了玉鸞宮。剛御劍落地,他就瞧見自己的宮門前站了個人。
天上還在下雪,薄薄的一層雪落了那人滿肩。
身后傳來腳步聲,那人回過頭來。
瞧見鐘隱月,他回身來,向他行禮:“玉鸞長老?!?/p>
“沈悵雪?”鐘隱月愕然,“怎么一早就來了?”
“昨日長老走得急,弟子憂心長老?!鄙驉澭┫蛩恍Γ敖o長老添麻煩了?”
“不會不會,”鐘隱月忙去拉開宮門,說,“快進快進,外面雪大?!?/p>
進了玉鸞宮,鐘隱月點燃一盞燈燭。
外面還是下雪的陰天。
“今日你沒有早課?”鐘隱月問他,“聽聞乾曜宮那邊對弟子修學極為嚴苛,每日都要去早讀經書的。”
“弟子已讀熟經書,留在玉鸞長老宮中這些日子,不去也無妨?!鄙驉澭┐鸬?,“經書都自在心中,幫著長老操辦好門內大典才是重中之重。”
“也對?!辩婋[月點著頭,打了個哈欠。
他坐到自己案邊,沈悵雪也跟著坐了過去。
沈悵雪很有眼力見地拿起茶臺上的茶壺,開始給鐘隱月沏茶,嘴上又問著:“這么一大早,長老便不在宮中了,是去了何處?”
“上玄宮。”鐘隱月說起這個就嘆氣,“昨日不慎放了只妖獸進山,被掌門得知了此事,一大早便去聽訓話了?!?/p>
沈悵雪輕笑一聲:“還真是無妄之災。”
鐘隱月看向他。
沈悵雪微微頷首,正噙著笑意為他沏著茶。
沈悵雪當真是長得漂亮,如此低眉順眼時,一雙長睫便跟著乖順地低下去,半遮不遮著那雙深邃的眼睛。
他的一雙含情眼讓他的長相沒有絲毫攻擊力,跟只溫順的兔子似的。那冷白的膚色被燈燭的火光映得暖融融的,身上一身白衣勝雪,更顯得他這人溫柔極了。
鐘隱月沒說話,安靜地盯了他一會兒。
察覺到他的目光,沈悵雪一抬起頭,就和他四目相對了。
沈悵雪怔了怔:“長老為何這般看我?”
鐘隱月被問得忽的笑了聲,道:“哪般?”
沈悵雪思索片刻,回答:“這般不似在看別宮弟子的眼神?!?/p>
“對我來說,你不單單是別宮弟子嘛。”鐘隱月回答道,“我看這話本,最喜歡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