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澤長老仍覺得不妥。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廣寒長老卻在對面搶先一步開了口:“掌門說得正是。干曜師兄若是心有惡念,早已生心魔了,萬萬不能還能是我天決門的正道大修?!?/p>
云序長老也嘆氣:“師兄還是無法放下前塵往事……待日后,我等不如勸說他一番,讓他也去懸雷山閉關(guān)凈心,也好早日登仙?!?/p>
兩人三兩句下來,靈澤長老不好再說了。
她斂下眉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將心中說不出的煩悶往下壓了壓。
放下茶杯她又看向長老案前。夾在兩列長老高座的過道里,邱戈和沈悵雪正站在那處,低眉順眼地向掌門高案雙手作揖,聽著決斷。
他們是干曜長老的首席弟子,得將在此處所聽到的決斷帶回干曜山,傳給山中弟子。
兩人面色平靜,看不出變化,亦看不出心中所思。
靈澤長老往沉悵雪臉上多瞧了兩眼。
座上無人對干曜長老的處置有異議,長老大會很快散場。
干曜山的兩個弟子也離開了。所有人都走了個干凈,只有靈澤長老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待宮中只剩下了靈澤長老和上玄掌門,以及他們二位的隨行弟子后,靈澤長老才終于從座上站起身來。她揮揮手,示意自己的隨行弟子先行離開。
弟子向她作揖行禮,回身離開。
靈澤長老走到上玄掌門案前,向他行了一禮。
“掌門。”她說。
掌門端起身旁弟子剛倒好的一杯茶,瞧了她一眼:“何事?”
“干曜師兄之事,我并無異議?!彼f,“只是,師兄既然行此虐生之事,那干曜宮中,是否便不宜再有靈修弟子了?”
掌門笑了聲。
他這一聲笑里聽不出什么情緒,靈澤卻還是皺眉。
不論如何,對著一個弟子可能遭受到的迫害,為師為長者卻笑出了聲,總歸是令人心中不快。
“掌門,這并非可笑之事?!彼f。
“我自然知道。”上玄掌門說,“我只是稀奇,你居然和玉鸞說同樣的話?!?/p>
靈澤長老愣了愣:“玉鸞師弟?他怎么會……”
“我也不知,他怎會知道?!闭崎T抿了一小口茶,淡然道,“這事是只有你我,以及廣寒與干曜知道的?;蛟S,他也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p>
“可不論如何,沉悵雪也是干曜撿回來的兔子。靈修之者,在仙修界地位卑賤。若論起來,是等同于凡世那些入了奴籍之人的。靈修們都有人鎖著,都有一主子監(jiān)管。所以,如何處置他,也是必須干曜來定。況且,雖說干曜虐生,可沉悵雪何時受過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