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明機說著,卻又揚起嘴角,笑著。
他滿臉都是血,笑得頗為狼狽自嘲。
“……師尊……”
他如此這樣,竇嫻心中作痛,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走,”耿明機閉上眼睛,啞聲說,“快走?!?/p>
“可是……”
“快走!!”
耿明機大吼起來,“還拎不清事兒嗎!快滾!它回來了??!”
“你還想挨砍嗎!?滾??!”
竇嫻聽得渾身一抖,見耿明機真的又弓下身子,捂住腦袋,撕心裂肺地開始慘叫,她便連忙站起身子來,掠過他,跑了出去。
這一夜之后,
干曜院風(fēng)平浪靜了一晚上。
上玄掌門以為鐘隱月是已經(jīng)收拾了,第二天到大會觀席上時,臉色算是好了些。
只是昨夜被鐘隱月指著鼻子不帶臟字地罵了一頓,還字字都戳心窩子,他表情還是難看。
瞧見鐘隱月時,他還很不高興地剜了他一眼。
鐘隱月微笑著裝無辜,回看了過去。
掌門也不慣著他,一擰白眉,又差弟子去把他叫了過去。
鐘隱月便應(yīng)命起身,到了他跟前,蹲了下去。
掌門問他:“你是已解決了,是吧?”
“大部分都完工了?!辩婋[月模棱兩可地答。
他這話可并未說是解決了。但話說得實在是高明,掌門并未聽出其中深意,只點著頭:“解決了便好?!?/p>
一說解決了,
掌門面上又出現(xiàn)了幾分惆悵。
滿頭花白的老人嘆了一聲,彎下身來,湊近鐘隱月,聲音也壓低了些:“倒并非我無情,也并非我棄若敝屣,只是天決門是數(shù)百年的修界清門,名聲最為重要。”
“而且,他入魔這兩日,鬧得整座山都跟著地動山搖,周圍的別門都有所察覺了……昨日決戰(zhàn),便有許多風(fēng)聲。若置之不理,天決門的名聲一落千丈倒還好說,只怕會引來殺仙閣?!?/p>
“到那時,
干曜的下場便更加糟糕。還不如我們關(guān)起門來,一刀給他一個痛快。無聲無息地死了,埋了,總比落在殺仙閣手中的好?!?/p>
殺仙閣那邊更是講究以牙還牙。
做了什么,那便要挨什么罰。
且,若是做得過分,還會遭到百般奉還。
鐘隱月笑了聲:“掌門也知道,師兄所行之事,落在活人身上,也是痛苦非常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