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
可瞧著他毫無笑意,有些傷心的一雙眼睛,鐘隱月心里更不得勁了。
鐘隱月說要想想再說,沉悵雪也就沒有再逼他了。
沉悵雪從他身上起來,往旁退了些許,把他書案上自己方才打翻的茶杯重新擺好,
擦干了水漬。
做完這些,沉悵雪就規(guī)規(guī)矩矩跪坐在原地,兩手放在膝蓋上,
一聲也不吭,乖巧極了。
他又開始低眉順眼地垂下眼睛了。
鐘隱月越瞧他越可憐,張嘴想說些什么寬慰,可又說不出什么來——畢竟照沉悵雪剛說的那些話來聽,只有鐘隱月答應給他上命鎖,沉悵雪才會開心起來。
鐘隱月不愿意鎖上他。
鎖是不愿意鎖的,可他又不忍心讓沉悵雪這般傷心。
鐘隱月心中糾結(jié)無比。
他又不太理解,為何沉悵雪會這般想讓鐘隱月鎖上他。
這命鎖害了他一生,
更是靈修的屈辱,沉悵雪不可能不知道。
對于這命鎖,
原文中也有提及。盡管沒揭穿沉悵雪也是靈修,
但文中也說過,對所有靈修來說,命鎖都是不得不掛在身上的莫大的恥辱。
這世道,靈修雖不是人,可也不被人當人,更不被人修當個活生生的靈物看待。所有被掛上命鎖的靈修都是鎖主的所有物,這就好似被牽上了一圈狗繩,命他一直隨著自己跪在地上走。
靈物修行,
便必須承此恥辱。
沉悵雪為什么上趕著要鐘隱月給他上一道屈辱的鎖鏈?
鐘隱月想不明白。也沒待他想明白,跪坐了片刻后,沉悵雪便起了身,對鐘隱月說要去別宮跟其他人一塊抄經(jīng)書去。
這會兒鐘隱月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便點了點頭。
畢竟名義上還是師徒,沉悵雪向他作了一揖,回身離開。
他走后,鐘隱月越發(fā)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