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悵雪笑笑:“那……”
“你跟我走?!辩婋[月開口。
沉悵雪立刻不說話了。
弟子三人看向鐘隱月,一個個眼睛都十分茫然。
“好歹是干曜宮的首席大弟子,不能怠慢?!辩婋[月對他們仨說,“行了,你們快回去睡覺?!?/p>
三個弟子稱是。
鐘隱月這么說,他們也就不再反駁,回身上了馬車就走了。
兩輛馬車接連離開,鐘隱月目送那三人的馬車消失在視線里后,也回過身,準(zhǔn)備將這兔妖化作原形后,就領(lǐng)著沉悵雪坐馬車回去。
沉悵雪站在后面,看著他走到他的那輛馬車前,舉起手準(zhǔn)備用法術(shù)。
沉悵雪望著他的背影。
【我三百年的年月,我花了三百年才走到華藥門,華藥門就這般對我!
!
】
那兔妖的話仍如雷貫耳,一聲一聲炸在他的耳邊。
【我們?nèi)绱私弑M全力,上了山,卻還要上一把鎖!仍然像個牲畜一樣被你們這些人鎖著!
】
一切都已結(jié)束,四野寂寥。空中的黑氣散去許多,已經(jīng)能隔著殘留下的微薄黑氣看到空中的月亮了。
沉悵雪卻仍然喘不過氣來。
心魔還在他耳邊笑。
那兔妖看見他時,忽的那一笑,也仍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長老。”
他開口。鐘隱月剛抬起來準(zhǔn)備用法術(shù)的手一頓,回頭看他:“嗯?”
“長老,”沉悵雪說,“若有一天,我也和今日這兔妖一樣……入了魔,聽不進任何勸誡,滿手都是人命?!?/p>
“長老……也會如今日一樣,對我下殺手嗎?!?/p>
他聲音很輕,仿佛要消散在帶著血味兒的風(fēng)里。
鐘隱月沒想到他會如此說,怔了半刻,緩緩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