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曜長老臉色一青,猛地瞪向他。
鐘隱月?lián)屃嗽掝^,把他要說的話全給先說完了,廣寒長老臉上也不太好看。
他賠了兩聲笑,道:“是倒是,可干曜師兄畢竟是本門坐鎮(zhèn)了好多年的第一……”
“那諸位敢不敢先說一說,我昨日去做這些事,原因是什么?”
座上立時一片啞然。
“若是原因不問,只一味地要我守尊師重道的規(guī)矩,也太不講理了些。”鐘隱月抬起眼皮,看向掌門,“先不必拿師不師長不長的壓我,眼下只論道理。掌門覺得,我昨日召雷來與師兄討個說法,應(yīng)不應(yīng)該?”
掌門沉默了。
片刻,他嘆了口氣:“那你也不該如此沖動,若是有事,大可先來找我,我定然會為你主持公道?!?/p>
鐘隱月笑了聲,不答此話,反而道:“掌門,天底下有幾個修者能召天雷,您可得好好想想?!?/p>
此話一出,掌門眉頭一蹙。
鐘隱月也不想在此處多話了,他轉(zhuǎn)頭望外一瞧,便回身站了起來,朝著座上諸位作了一揖,笑著說:“宮中還有事,玉鸞先行告辭。有關(guān)昨日之事,該檢討的,我自會檢討。不該檢討的,我也不會忍氣吞聲地認(rèn)?!?/p>
此話一落,鐘隱月就離開了。
沉悵雪跟在他后面,隨他出了山宮。
他前腳一走,后腳云序長老就氣得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指著鐘隱月離開的方向就怒道:“掌門!你瞧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就這么放他走了???”
上玄掌門沒有說話,只是瞇起眼來,眉頭依然緊蹙。
他沒反應(yīng),云序長老急得又喚:“掌門!”
掌門還是未發(fā)一言。
走下山宮長階,沉悵雪詢問:“師尊,就這么走了嗎?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鐘隱月淡淡道,“掌門是看重耿明機,但前提是他是天下第一,丑聞不多。能帶來地位權(quán)利,又不影響名聲,才是最好的。”
“可近些日,他有了虐生的事,惹了魔尊,在你身上下爐鼎的事兒接二連三地爆出來。若是一件兩件還好,丑事有了三四五六件這么多,遮都遮不過來,他自然也會失望?!?/p>
“從前是他是天下第一,是門內(nèi)最厲害的,所以就算是心里百般不情愿,也得硬著頭皮咽下蒼蠅給他擦屁股,可如今我召了天雷來,實力這方面他看得見。日后該敬著誰,他心里自然會明白?!?/p>
鐘隱月話說到這兒,沉悵雪也明白了。
能召來天雷的修士,整個人間都沒有幾個,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天雷此等天象,照理來說,唯有天上仙位之人才能操動。人間修士若能做到如此地步,日后登仙自然更是仙上仙。
能做到此事的少之又少,其余的也都是仙門的掌門宗主。
上玄掌門從前也是可以的,可如今修為盡失,那都是往日榮光了,如今是提不得的。
門中若又出一個能操動天雷的,傳出去,天決門天下第一的位子更是不可撼動——若鐘隱月昨晚真做了,那玉鸞山的含金量可就遠(yuǎn)超出干曜山了。
“掌門不傻。他想要天決門坐穩(wěn)天下第一,又不是說他就是個傻子?!辩婋[月說,“你看,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糟。我昨晚一早就說過了,你不必再為自己的身份憂心了。有我站在這兒,沒人敢說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