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公不作美,一早就有雨開始淅淅瀝瀝。山中有烏鴉引頸長鳴,撲棱著翅膀在空中亂飛。
路兩邊以簫做喪曲,曲音哀哀凄絕,送著那棺槨入了陵中。
安葬下掌門,葬禮禮畢,待眾人都回了山宮去,天上的雨便忽的大了。
大雨傾盆,打得天決門七山的樹木都東倒西歪,不成樣子。
鐘隱月站在屋檐底下,沉默地望著陰沉的天。
雨下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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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幼有序,干曜長老的葬禮被排在上玄掌門之后。
他那葬禮也差不多,但他并不能入墓陵。
饒是鐘隱月,聽了這事兒,也不禁疑惑道:“為何他不入墓陵?”
“天決門也是有規(guī)矩的,只是之前那假的掌門偏心,不按規(guī)矩做事?!膘`澤長老坐在他羅漢椅的另一側(cè),捧著茶說,“師兄欺壓弟子,惡意虐生,又用了邪術(shù),還將邪術(shù)授予弟子,更是將弟子當(dāng)做爐鼎養(yǎng)在名下……如此種種,實(shí)在骯臟。按著規(guī)矩,就必須將他從干曜山除名。可畢竟曾是干曜山的人,如今又已死了,便葬在山中陵外,為他立一墓碑,算是悼念他為山門付出良多了?!?/p>
真是離了陳博斌,整個(gè)世界都正常了。
鐘隱月心中暗喜,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他又想了想,覺得干曜山那幾個(gè)不會(huì)高興。
他想的沒錯(cuò)。
得知耿明機(jī)不能入墓陵,干曜宮中的那幾個(gè)主宮弟子立刻不干了。
鐘隱月得到消息,帶著沉悵雪趕過去,就見竇嫻跪在地上,抓著靈澤長老的衣角哭天喊地。
“長老!我?guī)熥痣m做了許多錯(cuò)事,可也是為天決門鞠躬盡瘁過!”
“師尊身死,怎能不入墓陵!難道師尊不是干曜宮的宮主嗎!”
她哭得撕心裂肺,白忍冬也是跪在另一邊,抓著靈澤長老的衣角喊:“師尊可曾是天下第一劍的!若不是師尊,天決門可就早已一落千丈了!”
“這等功名,天決門應(yīng)當(dāng)記在師尊名上的!”
兩人一哭一喊,場面那叫一個(gè)可憐凄慘。若是不知名的見了,恐怕真會(huì)以為靈澤對(duì)干曜宮做了什么天殺的事。
靈澤嘆了口氣。
祝海云跟在她身邊,神色十分不好。見這兩人這么不講理,氣得正要開口辯駁時(shí),鐘隱月就抬腳走近了過去。
聽見腳步聲,那幾個(gè)人紛紛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