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隱月沉默了半天。
沉悵雪是只兔子。
鐘隱月想,原來兔子也能走路這么慢。
沉悵雪肉眼可見地走得越來越慢了,恨不得這輩子都走不到門檻去似的。
他偷偷回了下頭。剛把腦袋扭過來些許,余光瞥見鐘隱月在看這邊之后,他又立刻把沒完全轉(zhuǎn)回過來的腦袋扭正回去,然后走得更慢了,簡直就是在蹭地面而不前進(jìn)。
他渾身上下每個細(xì)胞都寫滿了扭捏,“把我留下”四個字兒都快躍然空中了。
鐘隱月嘆了口氣,只好順著他說:“沉悵雪?!?/p>
沉悵雪立刻停下,微微側(cè)身,聲音低低:“師尊?!?/p>
“你還沒走,正好?!辩婋[月往屋子里面撇了撇嘴,“秘境里帶回來的法寶,還都在紫虛瓶里。瓶子我放在那邊桌上了,本想著下午整理整理,放進(jìn)倉庫里的。你既然沒走,就去幫我整理一番吧。”
沉悵雪又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了。
他笑著點(diǎn)頭:“師尊需要我做事,我就去做。”
他向他行了一禮,高高興興地進(jìn)屋去幫他理東西了。
鐘隱月看著他高高興興的背影,不由得失笑一聲。
從秘境里帶回來的法寶有許多,沉悵雪幫他理了半個下午。
這些法寶都是鐘隱月自己和弟子們打下來的。怕他們貿(mào)然用了會傷到自己,鐘隱月暫且都拿來代替保管。誰都打了什么,鐘隱月在前兩天就都登記造冊了,瓶子里的,只需要都拿出來放進(jìn)倉庫里。
日后,等他們修為成熟了,這些法寶還要還給他們。
而天決門要上交給仙門大會作為彩頭的萬年法寶,是上玄掌門那邊來出,與玉鸞宮和其他山門都無關(guān)。
沉悵雪理好了東西,又坐到了他案邊來,守在他身邊,做他隨身的侍奉弟子。
鐘隱月在看書冊,沉悵雪就在一旁給他磨墨。
沉悵雪還是沒提命鎖的事。他不提,鐘隱月也不說——畢竟他也還沒想好。
鐘隱月翻了頁書冊,隨口問了句:“白忍冬我是不打算留了。待過幾日,我就準(zhǔn)備送走他,只是不知道要送到何人門下。當(dāng)然,他這等紅人,大約是得請掌門再開一次長老例會,讓他過去自己再擇山門……”
“就讓他自己選吧?!背翋澭┱f,“師尊是有什么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