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說著……仰仗我……一出了事,全都刀劍相向……!”
“這便是同門??!”
耿明機瘋了似的大喊一通,又將雙手顫抖著費力抬起,朝著天空,撕心裂肺地喊,“悠悠蒼天,何薄于我??!”
“若無那只狐貍……若無……那只狐貍!!”
他喊到此處,臉上的憤怒突然慢慢褪了下去。
他的兩手突然失了力氣,咚地兩聲,砸到兩側(cè)地上。
耿明機突然毫無征兆地平靜了下來。
呆呆望了片刻漆黑的天井,他又抬抬頭。
他眼中突然又浮現(xiàn)起恨意來:“我沒錯……錯的盡是,你們這些……chusheng?!?/p>
沉悵雪早知他死不認錯的本性,并不意外,只點著頭。
“你想要我如何?”耿明機瞪著他,“玉鸞……你們……究竟想讓我如何???”
“既叫你們殺了我,為何還不動手???”
“你們想讓我死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可能!掌門不可能同意??!我就算入魔,也必須得被雪藏……不然,天決門的那些丑事,全都會被流傳出去??!”
“你們非要我死在外面,就是推天決門入地獄!”
耿明機大聲嘶喊,沉悵雪只是冷眼看著。
“我得了桂冠?!背翋澭┩蝗徽f。
被這句話突然打斷,耿明機嘶喊的話語一滯。
愣了片刻,他皺起眉眼,憤恨道:“那又如何。”
“三十年前,我也得過桂冠?!背翋澭┛粗难劬Γ澳谴蔚昧斯鸸?,蒼水流給了我聽悲劍??墒腔亓松介T,長老卻狠狠責打了我,還將我關(guān)了半月柴房,暗中更用法咒壓迫,逼得我在柴房現(xiàn)了原形,遭了同門好一陣恥笑。”
“長老那時說,是怕我在外面太過招搖,惹得外人發(fā)覺靈修身份,才讓我漲漲記性。”
“我那時也是傻,便就那么傻傻信了。”
“后來數(shù)年,我再也沒敢在大會上全力以赴。”沉悵雪說,“長老,你其實心里明白得很?!?/p>
“以我的劍法,之后數(shù)年,我都能與他人一爭桂冠?!?/p>
“你不敢讓我出頭,是怕日后吃了我,無法向天下交代?!?/p>
耿明機喉頭發(fā)哽,眼中仇恨未消,反倒越發(fā)憤怒。
“那又如何……!”耿明機說,“你……”
“師尊其實也未曾想讓您如何。”沉悵雪說,“玉鸞師尊不是欺凌弱小仗勢欺人之輩。只是,長老,您必須同樣痛苦地死去,受盡白眼,被隨意丟到路邊遭野狗啃食了去,才算彌補了我。”
耿明機聞言怔了怔,張張嘴剛要說什么,沉悵雪又搶下話頭補了句:“即使您無意補償,也必須補償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