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聽你的話。”鐘隱月說,“我來讓你解他身上靈法,你為何趕人?”
“有話要同你說?!?/p>
“那便在這里說,他用不著避你,此事也與他相關(guān)?!辩婋[月回頭,“把門關(guān)上?!?/p>
沉悵雪點點頭,回身關(guān)上宮門去了。
他這般對鐘隱月言聽計從,耿明機真是笑出了聲來。
他哈哈大笑起來,抬手就拍起了掌,站起了身,一邊用力拍掌,一邊從案后走了出來。
“好!”耿明機高聲笑著,“真是好,我養(yǎng)了你快百年,如今一轉(zhuǎn)眼就對著別人唯命是從!”
他放下鼓掌的雙手,朝著沉悵雪走過去,止不住地笑著聲。
鐘隱月立即朝著那邊跨了幾步,橫在了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耿明機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笑意瞬失,死盯著鐘隱月。
鐘隱月回敬一般地盯著他,眼中殺氣涌動。
“這已經(jīng)是我來這兒,說這話的第三遍了。別說廢話,現(xiàn)在就解開?!?/p>
鐘隱月臉色黑得能滴墨出來了。耿明機見此,卻又咧開嘴角笑起來,那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他哈哈兩聲,回身又往里走回去,拿起一旁柜上的折扇,伸手一展,給自己扇了兩下風(fēng),慢條斯理道:“別這般著急,師弟,我可還沒答應(yīng)你要解開這法術(shù)。”
“你說什么?”
鐘隱月怒氣更甚,身上的雷氣把衣發(fā)都吹動了,溢出的雷動之聲越發(fā)震撼。
“爐鼎之術(shù),的確是我下的。”耿明機道,“這豈不正常?師弟,這年頭,上頭的掌事人說是仙門也能接靈修弟子,但有幾個是真的愿接靈修的?妖后之事在前,這些個chusheng隨時都可能咬人,誰能心無芥蒂地養(yǎng)在屋頭里?”
“沒人真的認(rèn)靈修做弟子。這些chusheng,根本修不了仙?!?/p>
“華藥門的云渡收的那只兔子,也是一早就打算做試藥臺了,不然,他門下弟子怎么會敢先他一步的?”
“他們早就從云渡長老那兒聽過他的打算了,才敢出手禍害那只兔子?!惫⒚鳈C往一旁的桌柜上一靠,“什么靈修,不過是些早晚都會心入歧途的chusheng。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只有你跟個傻子一般,將這糟爛的東西捧在手心里當(dāng)個寶?!?/p>
“醒醒吧,玉鸞!凡世間,咬了人的chusheng都是要殺了吃肉的!就算是入了修界,可這些chusheng歸根結(jié)底也是會咬人吃人sharen的,我又為何不能為己所用?”
“沉悵雪本來百年前就該死了,他那時就只是個要死的兔子罷了!我好生養(yǎng)了他這許多年,算是給他延了百年的壽命!就算最后無法成仙,也算是讓他多活了這一百年,他就算是被我吃了,也合該為我磕一個頭的!”
聽到最后,鐘隱月腦子里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啪地就斷了。
“你有病吧!”他破口大罵,“耿明機!你真當(dāng)自己是真人神仙呢!?還要為你磕頭,他千辛萬苦開化人形修道至今,就只是為了變成一顆能被你吃的金丹不成?。磕氵@殺千刀的東西,在這破山頭上茍延殘喘三百年都飛不上去,你還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鐘隱月直呼了他的名字,指著他的鼻子就開罵。
耿明機愣住——鐘隱月還沒有這么放飛自我地跟他破口大罵過。
反應(yīng)過來后,他臉色立即青了:“你說什么?。磕阍僬f一遍!這兒可是干曜山,你瘋了!在這兒對著我這般無禮???”
“禮???禮那是對著真人神仙和師祖祖輩的!你算什么東西,我還要跟你假惺惺地演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