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什么千真萬確,都只是你動(dòng)了動(dòng)嘴皮子而已啊?!辩婋[月說,“你可有什么實(shí)證?”
“我……”
白忍冬活跟喉嚨里卡了塊石頭似的,“我我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什么。
他哪兒會(huì)有實(shí)證。
鐘隱月想笑。他努力憋住,板著一張疑惑懷疑的臉道:“再者說了,沉悵雪那是天決門的門面。這天決門是天下第一,他沉悵雪更是門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劍修,還曾是干曜門門下最出名的首席大弟子。如今到了這邊來,就算是移籍了,那地位也是未變的?!?/p>
“他這般修為,為人更是出了名的溫和有禮,從不厭棄嫉妒同門,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會(huì)照顧著師弟師妹。這才與你呆了幾天,他有什么理由要在秘境里鋌而走險(xiǎn)把你送走?有什么好處?”
白忍冬更無言以對了,臉憋得通紅。
“師尊!”白忍冬說,“師尊,我是真的被沉師兄傳走的!沉師兄在將我送走時(shí),還曾對我說……‘進(jìn)地獄吧’!”
“說的什么?”
鐘隱月莫名其妙。
見他仍是不信,白忍冬干脆撲通一聲跪下,砰地給鐘隱月磕了個(gè)頭。
“師尊!師尊就算再偏心沉師兄,可沉師兄都已對我下如此毒手了!這次幸好是落至干曜長老之處,若是他將我送至終焉之地,我豈不是連在此處向師尊稟告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了!”
“師尊是仙門長老,修道之者不可偏心,須得心懷蒼生,xiong有天下大公,方能得封仙位!這是師尊的教誨,師尊萬萬不可偏心沉師兄!”
還不讓偏心了。
鐘隱月心中呵呵地笑,面上無動(dòng)于衷。
“行了,別說用不著的了?!辩婋[月說,“我若是真如你說的誰也不偏心,你早死在山頭上了。”
白忍冬沉默。
鐘隱月繼續(xù):“沒聽懂嗎?我是說,我若當(dāng)真不偏心,所有人一視同仁,你都不知道被凍死在山頭上多少回了。倒是你,你嘴上說著不能偏心,可你是否瞧見邱戈和竇嫻是如何對他的了?在原來的山門里便不得重視,空有其名,干曜長老在大會(huì)上隨口就能污蔑他偷盜,你想沒想過他過的是什么日子?”
“你不知真相,猜想也能猜出個(gè)大概吧?!辩婋[月說,“這般的人,來了我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來就生了大病。他那樣溫和隨意什么都行,我不偏心,誰偏心他?你瞧瞧你,你偏心他嗎?”
“……”
“你知道他過的什么日子的,你若說你糊涂你不知道,我是不信的?!?/p>
鐘隱月說著,站起了身來。他捻著手中玉珠,慢悠悠地往外走,“仔細(xì)想想,我倒不是不了解你。你從前自卑膽小,生怕會(huì)被逐下山再去流浪。你日日吃了這頓沒下頓,你怕了蓬頭垢面與狗搶吃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