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他終于點了頭。
鐘隱月心頭一松,忽然沒來由地釋然了,心上的迷霧也立即消散下去了一大半。
他松了口氣,沒有說什么,只是回身往他跟前挪了幾步過去,伸手拉住他,把他抱到了懷里。
他抱著沉悵雪,在他后背上拍了幾下。
沉悵雪在他懷中沉默很久,再開口時,聲音啞得斷斷續(xù)續(xù)。
“師尊不怪嗎?!?/p>
“不怪,”鐘隱月說,“你把我鎖了吧?!?/p>
沉悵雪沉默,但鐘隱月感到他突然在自己懷里僵了一下,他知道沉悵雪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來。
“反正我從來不打算松開你。”鐘隱月道,“你若不安,鎖上也好。若是經(jīng)了一切回來的,若是死過了一回,你必定比我想得更易不安。是我不好,從來都沒注意到。”
沉悵雪搖了搖頭。
他沒有回答,沒有說什么,也抱緊了鐘隱月,把腦袋埋在了他肩頭上。
鐘隱月翻開自己的手腕內(nèi)側,就見內(nèi)側皮膚上已有了一道紋印。
紋印似鎖,又如蛇似的蜿蜒著,在他手腕內(nèi)側留著淺淺一道血色。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鎖印在內(nèi)側,想來旁人是根本沒法發(fā)現(xiàn)的。
夜深了,此刻他坐在自己的臥房內(nèi)的床榻上。床頭上燈燭搖曳,悠悠照映著這道令人無法察覺的鎖印。
以此為證,沉悵雪為他上了鎖,
從此二人有了一道旁人看不見的鎖鏈,再也無法相隔太遠。
鐘隱月把手放下。腰上突然窸窸窣窣一陣動靜,又有重量壓了上來。
他低下頭,果然是沉悵雪又抓著他的衣物,趴著身子,往他跟前爬了過來。
他摟住鐘隱月的腰,往他腿上一趴,腦袋往他身上一貼。
他就真跟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似的。一聲也不吭,就只是緊抱著他,黏著他。
鐘隱月摸摸他的腦袋。
沉悵雪安安靜靜地趴在他腿上,隨他呼嚕自己的腦袋。
安靜了很久,沉悵雪才輕聲詢問:“師尊,當真不怪嗎?”
“自然不怪你?!辩婋[月摸著他的頭發(fā),“我永遠不會怪你什么的。如今一想,從前也是有許多蛛絲馬跡的,只是你不說,我便也從來沒想過?!?/p>
“說起來,
之前我那‘法器’還同我說是你呢,我卻死活都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