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禮那是對著真人神仙和師祖祖輩的!你算什么東西,我還要跟你假惺惺地演兄友弟恭?。俊?/p>
鐘隱月回頭一指站在不遠(yuǎn)處的沉悵雪,“你的弟子!你撿回來的!他是個天賦異稟的劍修!與你門下那些受你疼愛的弟子唯一的不同,就只是不是人而已!!”
“你把他撿回來,給他希望教他道法,最后就只是為了把他吃了???”
“耿明機,你他大爺?shù)氖情L老!天下第一的劍道長老!大乘的仙人!劍仙??!”
“天底下有多少人覺得你是天上的月亮,干曜宮里有多少孩子覺得你不染風(fēng)塵干干凈凈仙風(fēng)道骨,你卻靠著吃人骨頭掩蓋罪業(yè)修道!你在這山上虐生虐徒還自命清高理所當(dāng)然,你狗日的就是這樣修仙的???你狗日的就是這樣給門中弟子做榜樣的??!”
“上一代干曜為了你的前路嘔心瀝血,都要登仙了也還放不下你!他甚至為了你生剝了自己一魂,留于此處!你便是這樣報答生師的?。 ?/p>
“忘恩情,食金丹,吃血骨,做血陣,你便是這樣修道的!干曜師祖親手傳給你的長老之位,你便是這樣坐著的??!”
耿明機勃然大怒:“閉嘴?。 ?/p>
“你懂什么!”耿明機向他大喊,“你心中無仇無怨,你懂什么???這些chusheng本身便是這樣!吃人肉喝人血,扯著人臉蓋在自己的面皮上裝人,個個都是chusheng!chusheng!我為己所用又如何,我折磨又如何!那都是為了大道蒼生??!”
鐘隱月怒罵:“你少拿道不道的做借口!是為了什么見鬼的大道還是你自己,你真當(dāng)旁人看不出來嗎???”
“為我自己又如何?。俊惫⒚鳈C厲聲,“我這一生本可以平安順?biāo)炱狡桨舶玻究梢耘c一家血親安然到老!都是因為這些chusheng!他們欠我的,本來就是欠我的??!”
“是他殺了你全家嗎???”
“不是他又如何!?他與那chusheng有何不同???”
“他是你弟子!”
“我從未將他視作弟子?。 ?/p>
這話一落,鐘隱月喉頭一哽,再沒有回罵了。
他無話可說。
兩人互相大罵半晌,此時又驟然雙雙沉默。
鐘隱月喘了幾口粗氣,死瞪著耿明機。嘴上雖消停了,可他心中怒氣難消,眼睛里的怒火還是在無聲地嘶吼。
不過剛剛那句又實在傷人,鐘隱月低低眼簾,斂了怒氣,回過頭,憂心地看向沉悵雪。
與他不同,沉悵雪面目平靜,好似壓根沒聽到剛剛耿明機那句否認(rèn)他曾是自己弟子的話。
鐘隱月看過來,他還置之一笑。
鐘隱月心中甚是心疼。
他早知道。
沉悵雪早就知道了,耿明機從不將他視作弟子,所以已經(jīng)不會傷心。又或者,早有許多其他的事傷透了他,他已經(jīng)不會在此處再有任何波瀾。
鐘隱月深吸了一口氣。
他直起身,再次望向耿明機:“我聽著,干曜師兄是不打算解開這道爐鼎之術(shù)了,那就別怪我將此事上報了?!?/p>
再罵下去也解決不了,耿明機就是個腦子有病的下三濫,不如曝光出來,請門中諸位都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