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悵雪裝作沒聽見,抬起腳往前走,跟上了鐘隱月。
身后的劍不安地鳴動著,沉悵雪感受到了它在顫抖——他的劍能感受到他的心魔。
這團(tuán)黑氣中,閃爍著腥紅的微光。
“沉悵雪,想殺就該都?xì)⒌簟!彼谒叄е亩湔f,“反正所有人都只會把你當(dāng)個chusheng……誰都不會是例外!”
玉鸞宮的人跟著他們的師尊走在前面,窸窸窣窣地說著小話。
沉悵雪走在最后面,他的心魔在他耳邊不停低語。
由心而生的心魔的話語,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他安靜地聽著,目光長長地穿過身前三人,落在鐘隱月身上。
四野荒涼,黑氣飄飄,鐘隱月往前走著,沒有回頭。
“你對他抱有期望?”
心魔壓低聲音,
嗤笑起來,“你真是蠢到家了……兩輩子的事,
還不夠你看清嗎?”
“這世道爛了,爛到骨子里了!沒人看得起靈修——這世上,根本沒人會拿你當(dāng)個活生生的東西看!”
“你是chusheng,是爐鼎,
是陣眼……許多年了,誰真心待過你?”
“不會有人不一樣的!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他鐘隱月也是人,怎么會不一樣?所有人修都這樣,凡世間所有人也都這樣!”
“他也該殺!”
“醒醒吧……醒醒吧,沉悵雪,殺了所有人,把這見鬼一樣的狗屁世道砍了!”
“就算無法改變世道,至少把這山門的所有人都?xì)⒘恕瓫]人給你公道,
你自己還給不了嗎!”
“沒人愿意承認(rèn)你有天賦修道,那就如他們所愿,用這天賦墮魔sharen??!”
沉悵雪沉默不語,
不做回答。
他的目光仍然鎖在鐘隱月身上,垂在身邊的拳頭漸漸握緊。
翠玉鏡在鐘隱月的腰上震動了幾下。
剛剛在村子里看見那棚子外的民女時,鐘隱月就把它收了起來。
他把玉鏡從腰上取下來,鏡上出現(xiàn)了一段加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