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你不單單是別宮弟子嘛。”鐘隱月回答道,“我看這話本,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沈悵雪瞳孔猛地一縮。
他好似突然被一劍穿心,一種猝不及防的震蕩神色在他臉上出現(xiàn)了幾瞬。
他怔怔地望著鐘隱月。
但那也只是須臾片刻。很快,沈悵雪的神色淡了下去,看著他的目光也隨之平靜了下來。
他平靜地開口,話語卻是確認(rèn)性的試探:“長老此話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修道之人不說假話。”
沈悵雪笑了聲,意味不明地輕搖了搖頭:“如此便好?!?/p>
鐘隱月神經(jīng)大條,沒注意到他的肢體語言和說的話完全在南轅北轍。
他從一旁的果盤里抓起一個梨,張嘴就咬了下去,問道:“你今日為何這么早就來尋我?是想繼續(xù)問我昨日沒問完的事?”
“長老明斷?!?/p>
沈悵雪倒好一杯茶,將茶盞遞到他跟前:“長老已對我說明此世僅僅是一本話本,我等的命都早已注定。我自然是信長老的,今日前來,便是想細(xì)細(xì)問些其中之事?!?/p>
鐘隱月聽罷,一口應(yīng)下:“你問吧,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p>
“弟子想問的,便是這話本的內(nèi)容?!鄙驉澭┱f,“既然是話本,那自當(dāng)有一從始至終仔細(xì)描繪的主役。弟子想知道,這主役是誰,這話本所講的是他的什么經(jīng)歷,又是出了何事,才讓乾曜師尊對我痛下殺手?”
沈悵雪目光仍然淡然,似乎一如往常。
鐘隱月望著他的眼睛,忽然看到那里面似乎多了一些心如死灰的灰暗。
鐘隱月突然醒悟過來了些——他默默地在心里倒騰了一番原作的時間線。
沈悵雪這會兒日子是過得挺好的。主角還沒喚醒異靈根,天賦還沒被這山門發(fā)現(xiàn),也沒有被乾曜挖走。乾曜宮里,還是沈悵雪最受人敬仰的。
可這兩天里,鐘隱月卻告訴了他這么多天打雷劈,令他顛覆三觀的事情。
思及至此,鐘隱月便可憐地看著他:“你……你沒事吧?”
沈悵雪疑惑:“弟子自然沒事,長老何出此言?”
“這短短幾天里,我告訴了你這么多……你不會受打擊?這又是你師尊會殺了你,又是此世其實只是個話本,你們所有人的命數(shù)都早已定下,不會更改的……是我腦子沒轉(zhuǎn)過來,沒意識到這對你太殘酷了?!?/p>
沈悵雪失笑,他搖頭:“不會,長老也是為著我好。您不必憂心,您也知道,悵雪村中曾遭魔修屠戮,殘酷之事早已經(jīng)歷過許多,萬萬沒有長老所憂心的那般脆弱,您直說便是?!?/p>
他神色如常,瞧著是雖然受了影響,但的確沒被影響到人生天崩地裂的地步。
鐘隱月稍稍放下心來:“如此便好。你若心中郁結(jié),也記得一定要同我說?!?/p>
“弟子知道?!鄙驉澭c頭。
鐘隱月便說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此書的主角……主役,便是如今我門下的白忍冬?!?/p>
沈悵雪立刻想了起來:“啊,那位小雜役?”
“是?!辩婋[月道,“他雖現(xiàn)在瞧著是個凡體,與修道無緣,但不久后就會覺醒靈根。他其實并非是個廢人,只是靈澤長老帶他歸山時,用的是喚醒普通靈根的法子?!?/p>
“而他體內(nèi)的靈氣,是雷靈根。普通的法子,自然不會有反應(yīng)。”
沈悵雪聞言詫異:“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