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與鏡中之人對視,他平靜,緩慢,悠長地呼吸,xiong口一起一伏,松生如此,鏡中之人亦是如此,在一次呼氣之后,水鏡轟然崩塌,化作shi潤的細霧彌漫于半空。
數(shù)日后,藏劍峰山腳。
兩位年輕女子并肩往山上走,一高一矮。
高個女子身著一襲漸變藍色綢衫,頭發(fā)只到耳垂,只有一只純黑發(fā)夾別住右邊的頭發(fā),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神色倦頹,眼透醉意。矮個女子的風格與前者的干脆簡樸截然不同,光頭上的珠釵絹花就有十多種,更別說兩只手上疊戴的金玉手鐲,修長脖頸上的三四條項鏈,還有周身數(shù)不勝數(shù)的飾品。
高個女子對身旁人抱怨:“三師妹,我的酒又喝光了,你那里還有嗎?”
師雁菱伸出一根素白的手指用力戳了一下柴小的肩膀,笑說:“酒鬼,我這里都是只有幾十年的果酒,安啦,馬上到家了,我們之前不是在院子里的枯樹下埋了好幾壇嗎,正好給小師弟也嘗嘗?!?/p>
柴小重又打起精神:“說得對,不知道小師弟愛不愛喝酒。”
“我更希望他愛打扮,我這里有很多戴不過來的首飾,這次我娘聽說我有小師弟了,還特意準備了禮物讓我?guī)Ыo他,如果不是太遠了,她都想讓師弟過去吃飯。”師雁菱嘆口氣,“原來指望著二師兄能和那位姓單的妹妹終成眷屬,這樣我就有可以一起打扮的人了,誰知他那么沒用?!?/p>
二人邊聊邊走,很快就到山上了,也沒什么行李好收拾,就近往何間的屋子去。
咚、咚、咚。
柴小叩門,揚聲詢問:“小師弟,師姐們來看你了,在嗎?”二人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開門,“看來小師弟不在,我們?nèi)ヒ妿熥鸢??!?/p>
“師尊,我們回來了!”
“進來?!?/p>
推開門,房間內(nèi)柏杏言與何間各一張桌子,正在提筆寫邀請函。
柴小和師雁菱一眼就看見這位異常俊朗的少年郎,立刻圍到他身邊。
“呀,這就是小師弟吧,我叫師雁菱,是你三師姐。長得真俊,就是穿著樸素了些。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沒喲一套撐撐場面的裝備怎么行。正好,三師姐帶了一套帥氣的法衣還有首飾,保準把你襯得帥氣逼人?!?/p>
“我叫柴小,是老大,你會喝酒嗎?”
一個照面,何間就深刻體會到二位師姐的迥然不同的性格特點,三師姐活潑熱情愛打扮,渾身上下都是首飾,大師姐愛喝酒,周身縈繞淡淡的酒氣。
何間一一回答:“多謝三師姐,會喝,但不多?!?/p>
“我趕明兒給你送兩壺上好的酒過來,喝了試試,能喝咱倆以后當酒搭子?!?/p>
“謝謝兩位師姐?!?/p>
三人其樂融融,做師尊的柏杏言把筆一撂,狀似傷心地說:“哎呀呀,到現(xiàn)在都沒一個人來問候問候我這個師尊,真是喜新厭舊啊?!?/p>
師雁菱嗔怪笑罵:“師尊冤枉我了,我心里一直惦記著您呢,不信您聽聽看?!?/p>
“油嘴滑舌?!卑匦友砸粨P下巴,對二人說,“你倆也來一塊兒寫,累死我了,把我之后幾十年的寫字量都透支光了,我要出去練練劍?!?/p>
說罷,一個閃身就消失在房間里了,像是生怕他們抓過來。
何間一邊寫一邊觀察二位師姐與師尊的互動,看起來都不是難相處的人,心下稍定,認認真真地繼續(xù)寫請?zh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