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星卻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趣,將短刀收了起來:“你到底要不要包扎?”
“……我怕你給我下毒?!迸嵫阒尢拱椎溃拔铱次疫€是回去吧,殿下早些歇息?!?/p>
次日清晨,裴雁洲膽戰(zhàn)心驚睡了一覺醒來,非常沒骨氣地確認了自己的腦袋還好好呆在脖子上后,才放下心來。
然而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墻頭上多了明顯不屬于自己的腳印之后,這顆心又高高提了起來——這小狼崽子想干什么?
絕對是敖星留下的痕跡,影衛(wèi)行無影去無蹤,怎么會留下足跡?
他還沒搞清楚這件事,半個時辰后,他坐在街頭小攤上正在吃早飯,一個餡餅還沒吃完,眼前就多了一個人,程子平臉上滿是興奮,一屁股坐在了裴雁洲對面:“小二,來一份陽春面!”
“好嘞!”
“裴雁洲,二皇子的伴讀成海被人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頓!”程子平湊近低聲道,“聽說鼻青臉腫,差點就半身不遂了!”
“你從哪兒聽來的?”裴雁洲一口吃完剩下的餡餅,喝了一口豆?jié){,這個時候小二正好把程子平的面條送上桌,只見他吃了一口面,被燙到了舌頭,含糊不清道:“我親眼看見的!”
裴雁洲正想叫小二給他來一碗溫茶,有人搶在他前面道:“小二,隨便上點什么吃的。”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過去,就看見敖星換了身小襖,大冬天的,他臉上一點也不見紅——只有裴雁洲知道,昨天晚上這小子身上火氣都快冒出來了,他一點也不怕冷。
也是,這里和北原比起來根本算不得寒冷……不對,重點不在這里。
重點是這個時候該去上朝的敖星怎么還在這里!
裴雁洲只能假裝沒看見他,聽著程子平興致勃勃地和他描述平日里仗勢欺人的成海被打成豬頭,實在令人解氣。
“雁洲,你聽說沒有,二皇子身邊的人昨天多多少少都被找了麻煩,但沒人知道是誰干的?!惫耪衲樕珖烂C地坐在了程子平旁邊,平日里經(jīng)常和他一起行動的鄧長鈞卻不見人影。
裴雁洲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瞥向敖星,卻看見敖星咬了一口肉包子,光明正大地和他對上了眼神,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裴雁洲收回視線,他大概能猜到是誰干的,只是敖星真的敢在入宮第一天就這樣做嗎?
想起昨天晚上,裴雁洲篤定,他真敢這么做。
“你沒事嗎?”古振擔(dān)心道,“畢竟動手扒褲子的人是你?!?/p>
“咳咳……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
古振正要開口,身后忽然響起少年人清脆的聲音,回頭一看正對上一張俊美的臉:“啊,你說什么?”
敖星手中端著一碗粥:“我說可以用一下你們桌上的咸菜嗎……算了,我自己來吧?!?/p>
于是裴雁洲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和古振中間坐了下來:“……”
敖星用咸菜拌了白粥,連著喝了兩大碗,又吃了兩個肉包子,隨手扔下幾塊碎銀子,這才離開,全程沒有一點不自在,反而是裴雁洲一直低著頭和豆?jié){“眉目傳情”。
“那個小美人是誰?怎么沒在羽京城中見過他?”程子平盯著敖星的身影,八卦地看向裴雁洲:“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