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不止他們二人,
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鄭蔚之這番話是為了什么——放虎歸山這種事,
是個明白人都不會,
更何況他平時就對平北大都督楚客頗有微詞,
此時此刻將他拿出來說事,
實際上針對的正是朝中唯一和楚客有關(guān)的敖星。
敖星不過十七,
比起其他幾位皇子已經(jīng)算是久經(jīng)沙場,
和他走得近的裴雁洲等人也都并非等閑之輩,只是裴雁洲不明白——若是北原之戰(zhàn)也被敖星接手,就給了他指控楚客可能有謀反之意的機(jī)會,他怎么會放棄這種千載難逢的時機(jī)呢?
“那右丞相覺得有何能人可勝任?”老皇帝雖然年老,那雙眼睛中依然閃著精光,看向鄭蔚之時,裴雁洲注意到鄭蔚之的手指在發(fā)抖。
“微臣認(rèn)為五皇子可一試?!编嵨抵Z出驚人,朝中有了一瞬間的安靜,隨后便是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右丞相要么是放棄了二皇子,投奔了五皇子,可五皇子不理世事的態(tài)度怎么可能主動參與進(jìn)這場斗爭中?
要么就是鄭蔚之說這些話是為二皇子鋪墊,可為何偏偏扯上五皇子?
“明歸?”老皇帝皺起眉頭,“他常年抱病在床,又是一點經(jīng)驗也無,如何能帶兵?”
鄭蔚之低下頭:“若是十一皇子愿意在旁協(xié)助,許有一試?!?/p>
“皇上,五皇子殿下身體孱弱,有三皇子在一邊照顧才有所好轉(zhuǎn),萬萬不可受長途奔波?!比罹莱隽械溃坝邑┫嗨院喼睙o理?!?/p>
“你……!”鄭蔚之也沒想到平時笑面狐貍一樣的阮君道會這樣和自己作對,還沒等他說話,阮君道又道:“臣建議還是由十一皇子帶兵,十一皇子從小在北原長成,對北原了解定然比臣等甚多,更何況十一皇子帶兵經(jīng)驗豐富,即便不能將北原叛軍一鏟而起,有平北軍和羽京軍一起,也能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
他的話得到了許多大臣的支持——阮君道的一番話給那些還在動搖不站隊的大臣定了心,比起鄭蔚之和二皇子,他們更愿意追隨正統(tǒng)的儲君太子。
畢竟就連看上去是二皇子的人的阮君道都開始為敖星說話了。
敖星心中疑惑,他對阮君道了解不多,楚客送他出北原之前只是說阮君道是個可以信任的家伙,可他現(xiàn)在憑借一己之力將自己送上風(fēng)頭浪尖又是為了什么?
連著打兩場勝仗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敖星只是一個將軍也就罷了,可他是一個皇子,一個注定會被兄弟嫉妒暗算,為了皇位不惜犧牲的皇子。
阮君道想做什么?
北原叛軍說大可大,說小也小,幾年間也都只是躲藏在冰雪地下,偶爾鬧出點動靜就被平北軍追著打回去,皇帝想對北原動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今日提起也無可厚非。
敖星也想回北原,只是被疑心之人逼回去和自己回去是兩回事。
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太子,卻在太子身邊發(fā)現(xiàn)了一位從未見過的皇子,看上去年紀(jì)和二皇子相仿,周身氣息沉斂,和張揚的二皇子以及華貴的太子不同。
若不是他身上穿著和敖明胤一樣的皇子朝服,敖星根本沒法將他和皇子這個身份聯(lián)系起來。
“那位是三皇子?!背套悠匠冻栋叫堑囊滦洌谒^時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他道,前頭的三皇子似乎注意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回頭看了一眼,朝敖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