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洲低聲道:“是我沒有能保護你的能力?!边€不夠,還不夠強大。
“這是戰(zhàn)場,你沒法做到只保護我一個人?!卑叫撬砷_手,輕輕抬起腰,好讓裴雁洲能夠從他后腰一圈一圈穿過,將傷口包起來,只是這般撐著太過吃力,還沒兩圈就要撐不住。
一只溫暖的大手忽然托住他微涼的后腰,裴雁洲湊近他,一邊動作一邊道:“我來。”
敖星看著近在咫尺,且這幾天都沒怎么見到的俊臉,本著有便宜不占會吃虧的想法迅速在裴雁洲唇上吧唧親了一下。
可響。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敖星先開始笑的,最開始只是低聲笑著,最后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又礙著裴雁洲還在包扎,只好抱住他的脖子,費勁兒又不肯松手地埋在他頸窩里嘿嘿笑。
“好了?!迸嵫阒抟脖凰男β暥旱糜行┛嚥蛔∧?,拍拍他光裸的背,唇角總算帶上了些許笑意,“要冷了?!?/p>
敖星被他塞進被窩里,硬是伸出兩只手來捧住他的臉,認真道:“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要的是和你肩并肩,而不是躲在你的背后做一個被保護者?!?/p>
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次完全是個意外,所以你沒有內疚的必要?!?/p>
當然也沒有生氣的必要。
裴雁洲親親他的鼻尖:“睡覺?!?/p>
“陪我?!卑叫亲ブ瞬环攀郑仓斓溃骸拔疫@幾天都睡不著。”
裴雁洲看著他眼下的青黑,絲毫不懷疑他的話,他起身脫去鎧甲,吹滅火燭,上前將好久沒抱的狼崽擁進懷里:“對不起。”
敖星鼻子一酸,在他身前拱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摸摸我的耳朵?!?/p>
他的發(fā)帶早就松了,兩個狼耳朵軟軟地貼著發(fā)絲,裴雁洲從狼耳低端往上捏捏他的耳尖,狼耳朵上的獸毛也是軟軟的,順著指腹撫動的動作柔順地包裹著裴雁洲的手指。
敖星從喉嚨里發(fā)出愜意的喟嘆,又往他懷里拱拱:“醒來的第一眼,我想看見你的,可是你不在?!?/p>
頭頂上落下一個親吻:“……我也想第一眼看見你,只是有人受傷了,我去幫忙,再來時你已經睡著了?!?/p>
“因為很痛?!卑叫堑穆曇粢呀浻行┠:犐先タ煲?,他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識,抓著裴雁洲的一只手放在了已經拱出來的狼尾巴上:“這里也要?!?/p>
裴雁洲在黑暗之中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也捏捏尾巴尖,尾巴上的獸毛比耳朵上要硬一些,他相信若是條件允許,敖星的尾巴也能當做武器用。
“我用尾巴抽暈過尹顏?!卑叫锹犚娝脑挘χ谒掳蜕弦Я艘豢?,“我可是很厲害的?!?/p>
裴雁洲動了動身子,察覺到他逃離動作的敖星立馬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p>
“要么我還是出去吧?!迸嵫阒尴崎_被子,敖星立馬扯了回來,他翻身坐在裴雁洲腿上,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我?guī)湍???/p>
風吹過帳外,一抹溫柔的月光被風灑了進來,落在敖星眼角,裴雁洲呼吸一窒,握住了他的手腕,翻身將兩人攻勢調轉,拉過被子遮住二人,眼神晦暗:“乖,腿并攏。”
……
次日中午,敖星終于得了允許可以出來曬曬太陽,皎月帶著他來到了營地外的一處河邊,這里有士兵駐扎放哨,裴雁洲安頓好他之后便帶兵前去偵查敵情。
“還難受嗎?”鄧長揚丟給敖星一枚紅果子,“前幾日破陣眼一事我還沒有謝過你?!?/p>
“我只是發(fā)現(xiàn),實際上是裴將軍破的?!卑叫且Я艘豢诠?,甘甜的果汁瞬間盈滿口中,他滿足地往皎月柔軟的毛毛里窩窩,皎月正在舔舐傷處,它到底還是被那些鬼兵咬了兩口,幸好并不打緊,傷處已經結痂了,只是它忍不住要去舔。
敖星拍了一下狼頭,鄧長揚還待說些什么,兩人忽然聽見河對岸傳來響動,眾人立刻嚴陣以待,樹林里踉踉蹌蹌鉆出來一個人,竟然是渾身血的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