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甚么不肯的?”
蕭真真聽著,也不覺狐疑起來。
弄玉見她聽進去了,便接著道:“若是平素,大皇兄提起這樁婚事,淑妃還不知如何喜歡呢。如今淑妃竟不肯,大皇兄憑著與姐姐的情分,也不敢去求父皇賜婚,姐姐可知道為何?”
蕭真真抿唇道:“昨日我便想問,只是怕你多心。玉兒,你為何一定要大殿下今日便求陛下賜婚?”
弄玉道:“姐姐可知,明日父皇在宮中設宴,招待北魏使臣?!?/p>
蕭真真點點頭,道:“陛下命京城百官攜家眷入宮,排場浩大,無人不知。聽聞陛下有意與北魏議和,這宴席之上,還不知要如何趨炎,只怕我們做臣民的,也不會好過。”
弄玉眼眸一沉,道:“可姐姐再想不到,這宴是為了你?!?/p>
“甚么?”蕭真真驚詫道:“玉兒,這是何意?”
弄玉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番,蕭真真已是面如死灰,冷汗涔涔。
“淑妃自小伴在父皇身邊,性子謹小慎微,許是她察覺到了甚么,擔心大皇兄因此觸怒父皇,才不肯讓大皇兄娶你。”弄玉道。
蕭真真頹敗地望著她,道:“玉兒,我該怎么辦?”
“我本想讓姐姐借著婚事逃過此事,也好成全姐姐的心。如今看來,是不行的了?!?/p>
蕭真真只覺暈眩不已,道:“玉兒,他,他……”
弄玉道:“大皇兄雖不是薄幸之人,卻性子孱弱,終于負心?!?/p>
蕭真真聽著,忍不住慟哭起來,幾乎站立不住。
弄玉趕忙攥緊她的手,又命伯英和遣蘭上來,扶著她尋了一個僻靜處坐下,方道:“姐姐,如今的形勢,容不得悲痛,只能振作?!?/p>
蕭真真勉強平穩(wěn)了心緒,道:“玉兒,你說,我該怎么做?”
弄玉略一思忖,溫言道:“姐姐別急,明日姐姐只須藏拙,萬不可出挑。旁的便假裝一概不知,無論是舅父還是我母后那里,都不可露了馬腳。姐姐可做得到?”
蕭真真擦了擦臉上的勒痕,除了一雙眼睛還紅著,旁的便甚么都看不出了,她強自忍著,道:“你要我做的,我一定做得到。”
弄玉笑笑,伸手輕輕替她理了理發(fā)鬢,道:“姐姐放心,明日,我一定不會讓姐姐有事?!?/p>
蕭真真望著她,雖不知道她為何能如此篤定,心卻已經落了一半。不得不說,弄玉雖是個小姑娘,卻有一種魔力,仿佛這世上沒甚么她做不到的事,只要靠近她身邊,便覺安心。
“玉兒,多謝你……”
弄玉柔聲道:“姐姐,這世上我也許想要千萬人謝我,可偏偏你……不必向我道謝?!?/p>
上一世她虧欠她的所有,這一世,但愿能還些給她。
因著北魏使臣入宮之事,整個大楚宮廷都忙碌了起來。
弄玉送了蕭真真出宮,方才款款朝著云光殿走去。
伯英和遣蘭見她眉頭微蹙,便知她有心事,便遠遠地跟在她身后,沒有上前。
這些日子,弄玉似乎變了許多,她從膽怯無依,一步步走到如今,好像這世上根本沒什么能難倒她,可只有伯英和遣蘭才知道,她思慮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