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道:“無論是誰,都絕不可以。”
弄玉靠在他xiong膛上,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這一次,不同于上一世的厭惡,她甚至有些眷戀這懷抱。
上一世,她分明有翻手為云的權(quán)勢,卻拱手將天下讓給陳頊,最終害得自己身死。那時,她厭惡權(quán)力,更厭惡帶給她一切榮辱的季風(fēng)。
而這一世,她迫切地想要權(quán)力,想要決定自己的命運。而季風(fēng)于她,便不再是阻礙,反而是助力。
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放任自己緩緩閉上了眼睛,直到心情平復(fù),才睜開眼睛,掙開了他的懷抱,揚起頭來,道:“話說回來,你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季風(fēng)眼底劃過一瞬怔忪,卻沒有回答。
弄玉慧黠一笑,道:“九千歲大人權(quán)勢滔天,思慮縝密無雙,也會死嗎?”
季風(fēng)沒有多言,只道:“是人就會死,有何奇怪?”
弄玉見他吃癟,便忍不住逗他,道:“是誰殺了你?該不會……也是霸先吧?那他可出息了?!?/p>
“不是?!?/p>
“我就說,若當(dāng)真是他,那我死得也不冤。”弄玉笑著道。
季風(fēng)沒說話,只是徑自朝前走去。
弄玉也不惱,便背著手,優(yōu)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走著。
夕陽西下,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走著,在宮墻中映出兩方人影,那人影被拉得很長,在紅色的宮墻上,浮了一層淡淡的薄金。那是落日獨有的韻味。
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他們二人,倒也不覺寂寞。
一路回到云光殿。
季風(fēng)甫一離開,伯英便將遣蘭打發(fā)了出去,徑自將暖閣的門緊緊關(guān)了。
她走到弄玉面前,甚么話都沒說,便先跪了下來,伏身道:“殿下!求殿下三思??!”
弄玉趕忙去扶她,道:“伯英,你這是怎么了?快起來說話?!?/p>
伯英不肯起來,只低著頭道:“殿下,奴婢跟隨殿下多年,眼看著殿下一日日干練利落起來,心里著實為殿下高興。殿下將季風(fēng)留在身邊,他也的確是個人才,奴婢沒有不愿的??伤?/p>
弄玉聽著,心里已明白了幾分,便俯下身子,蹲在伯英身邊,溫言道:“你是擔(dān)心本宮心悅季風(fēng),與他做了逾矩之事,對不對?”
伯英搖搖頭,道:“殿下若當(dāng)真喜歡他,與他玩玩,那是他的福分,奴婢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若是將來殿下厭了他,將他處置掉,若他敢有二話,奴婢也有法子打發(fā)了他,讓他說不出話來。”
弄玉聽著,不覺一笑。不愧是她的侍女,膽色見識果然非同一般。
“既不是如此,你還擔(dān)心甚么?”
伯英抬起頭來,道:“奴婢是擔(dān)心,殿下真正喜歡他,想要與他天長地久、白首相隨?!?/p>
弄玉望著她的眼睛,一瞬間,心像是被擊中了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
活了兩世,她好像早已忘了,她是可以與一個人共相白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