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急,伸手攥住了她的手,道:“安平……”
弄玉回頭看著她,她還是頭一次握她的手。
太后的手指溫?zé)?,原來母親的手是這樣的。
可從前,這雙手卻從未給過她片刻溫情。
弄玉的眼底浮著薄薄的悲涼,在她看向太后的一瞬間,太后已將手縮了回去,有些局促地看著她,道:“喝碗熱茶再走吧。”
弄玉瞥了瞥案幾上的茶盞,將那茶盞端起來,一飲而盡。
她到底是不忍拒絕她。
太后見她喝了,方才如釋重負(fù)般安穩(wěn)坐好,道:“你去吧?!?/p>
弄玉微微頷首,便從殿中走了出來。
外面天氣正好,只是風(fēng)夾雜著秋涼,才是初秋的天,已有了蕭瑟之意。
“慎刑司那邊怎么樣了?”
遣蘭道:“早起慎刑司的人來回過了,宣德……陳庶人選了匕首。算算時(shí)辰,也差不多了?!?/p>
弄玉皺了眉頭,仿佛聞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血腥氣。她記得她是賜了陳持盈毒酒的,她卻偏偏選了匕首。果然是令人生厭的人,連選的死法都讓人討厭。
弄玉正想著,卻突然覺得xiong口一窒。
她伸手捂住xiong口,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耳邊便傳來遣蘭的驚呼聲。
“殿下,您……”
弄玉再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遣蘭急得都快哭了,大聲道:“去傳太醫(yī)??!傳太醫(yī)!”
可周遭的宮人們只是默然,沒有人挪動(dòng)一步。
遣蘭沖著他們厲聲道:“你們愣著做什么?都不要命了!”
弄玉眼眸凌厲地環(huán)顧著四周,一把握住遣蘭的手,道:“沒用的……”
“殿下……”遣蘭紅了眼眶,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弄玉還未回答,便見皇帝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他臉上有些驚惶之色,只強(qiáng)自支撐著站在弄玉面前。
裴玄跟在他身后,倒依舊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在看到那觸目驚心的一抹紅的時(shí)候,他也只是微微避過了目光。
弄玉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冷笑道:“陛下當(dāng)真是好謀算,趁著季風(fēng)不在京中,竟敢給本宮下毒。只是陛下最好想想好,一旦季風(fēng)從北地同他們周旋回來,你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