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弘臉色緩和了些,道:“但愿有你說的那一天?!?/p>
遷都,是司馬弘一直想做的事。
只有離開平城,離開胡氏根深蒂固經(jīng)營的地方,他才有可能真正把握大楚的政局。
“你不喜歡平城?”司馬弘突然開口。
周遭的人都靜了下來,只有胡憑全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危險,仍舊笑吟吟的,道:“我喜歡啊。平城有好吃的羊肉,有暖烘烘的羊肉湯喝?!?/p>
她說著,抬頭看向司馬弘,道:“可若是陛下更喜歡江南的風(fēng)景,我就也更喜歡江南。陛下更喜歡塞外,我就也更喜歡塞外。只要陛下高興,去哪里都是一樣的?!?/p>
福來不覺看向她,只覺得比之高美人的怯弱單純,胡憑的真摯干凈更讓人感動。
他沒見過安平公主,可他覺得,若他是陛下,哪怕不動心,也會有一點(diǎn)點(diǎn)地心疼胡憑吧?
果然,司馬弘道:“朕明白了。”
披香殿。
胡太后冷冷地看著司馬弘和胡憑,道:“陛下政務(wù)繁忙,也該顧惜身子?!?/p>
司馬弘朝著胡太后極恭敬地行了禮,道:“母后?!?/p>
胡憑也行禮道:“太后?!?/p>
胡太后挑不出什么錯來,便道:“都就坐罷?!?/p>
胡憑正要去胡禧旁邊坐,司馬弘?yún)s道:“你坐在朕身側(cè)?!?/p>
胡幽的眼底冷了冷,又很快恢復(fù)了一貫的溫柔平和,她站起身來,道:“妹妹,既然陛下喜歡,你就坐在這里罷?!?/p>
“這怎么行呢?”胡憑漲紅了臉道:“那里是姐姐的位置,萬萬不可!”
胡太后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憑兒沒有恃寵而驕,還算懂事?!?/p>
司馬弘?yún)s陡然道:“朕說可以,就可以?!?/p>
他的聲音很沉,帶著壓迫感,卻不是對著胡憑的,而是對著胡太后。
那是他與太后直接之間的博弈。
胡幽的面色愈發(fā)難看,她是皇后,本該是與司馬弘并肩而立的人,可在他眼里,她根本沒有存在感。
高照容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連孤芳自憐都忘了。
胡禧頗擔(dān)憂地看了看胡憑,又看了看胡幽,低低地垂了眸。
她雖是胡氏的女兒,在這種事上,卻根本沒有插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