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伸出手來,輕輕摩挲著弄玉的手,道:“我會陪在殿下身側(cè),為殿下爭到殿下想要的一切,然后……”
他沒說下去,可弄玉懂得他要說甚么。
或許等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和不甘了。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弄玉等人便已整裝待發(fā)了。
裴玄本想悄無聲息地離開,卻見司馬弘已站在宮門前了。
他著了朝服,冠冕上的珠簾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身邊的宦官催促道:“陛下,該去上朝了?!?/p>
司馬弘沒說話,只是朝著馬車的方向看著。
裴玄走上前來,行禮道:“陛下?!?/p>
司馬弘道:“朕有些話,想同安平殿下說?!?/p>
裴玄硬聲道:“安平殿下是楚國公主,陛下是魏國皇帝,若是讓有心人看見,只怕不妥。陛下有什么話,不若告訴臣,由臣代為轉(zhuǎn)達。”
司馬弘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堅定,便猜出他心中所想。
是啊,在這宮中,誰會不忌憚胡太后呢?
他微微垂眸,道:“無事了。”
他說著,看向身邊的宦官,道:“起駕。”
“是。”宦官應著,正要吩咐眾人,卻見季風走了出來。
“陛下!請留步?!奔撅L道。
司馬弘腳下一頓,道:“原是季將軍?!?/p>
季風掠過裴玄,徑自走到司馬弘面前,笑著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司馬弘不解地看著他,卻還是朝著無人處走了幾步,道:“是安平殿下命你來的么?”
季風道:“殿下讓奴才告訴陛下,必要的時候,謝念便是陛下的刀。插在司馬瓚身邊的刀?!?/p>
“甚么?”司馬弘還想再問,季風卻已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弄玉一行人很快便出了魏宮,一路上,裴玄都繃著一根弦,生怕胡太后做出什么事來,對弄玉不利。
弄玉倒是閑適得很,一邊吃著茶果,一邊和伯英、遣蘭說著話。
遣蘭道:“來的時候熱熱鬧鬧地一隊人,回來時便只剩幾個,這和親的屈辱啊,奴婢如今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弄玉笑著道:“這便屈辱了?若是將來魏國當真打過來,還不知會怎樣呢?!?/p>
伯英撫著遣蘭的頭,道:“地位越高,擔得也就越多。宣德殿下不愿擔著,便總有謝姑娘頂上。我們有殿下庇護,你就好好地過日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