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妃道:“病了一場,安平也伶牙俐齒了許多,所以本宮說,你這病恰逢其時(shí)?!?/p>
弄玉瞥向陳持盈,道:“若依著娘娘如此說,我倒該謝謝持盈妹妹了?!?/p>
陳持盈面上一紅,道:“謝我作甚么?”
弄玉道:“若不是妹妹,我也不會(huì)跌落蓮花池,對不對?”
“你休要血口噴人!”陳持盈驚道。
弄玉笑笑,不置可否道:“真也好,假也罷,你心里都明白。你只須記得,你欠我這一次,我這個(gè)人心眼小,勢必要讓你還回來?!?/p>
陳持盈聽著,只覺全身發(fā)毛,從前若是弄玉說這種話,她大抵也不會(huì)信,可現(xiàn)在,她看著弄玉的眼睛,卻無比相信她一定會(huì)說到做到。
她踉蹌著向后退了一步,還好陳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厲聲道:“安平!你太過分了!”
謝貴妃攔住了他,道:“急什么?好戲還在后頭呢。”
謝貴妃說著,又看向弄玉,道:“說什么去歲戰(zhàn)事吃緊,本宮瞧著也并未傷及我大楚根本,不為你辦及笄禮,也只是因?yàn)楸菹潞突屎蠼詿o此心罷了。一個(gè)不得寵的公主,在這宮中,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她說著,嗤嗤笑著,便大步朝前走去。
陳持盈小心翼翼地看了弄玉一眼,也由著陳舜扶著,一道離開了。
蕭真真急道:“玉兒,你別信她的話,她……”
弄玉笑著打斷了她,道:“我不信,一個(gè)字都不信,好不好?”
蕭真真遲疑道:“玉兒,你怎么了?”
弄玉釋懷道:“姐姐,你相信嗎?我只是做了一場夢,便一夜之間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得寵也好,不得寵也罷,都沒什么,骨肉親情,也不過如此?!?/p>
“玉兒……”
弄玉望著她,道:“我只要護(hù)著我想護(hù)的人就夠了?!?/p>
遠(yuǎn)遠(yuǎn)地,見陳頊自殿中出來,弄玉便趕忙拉著蕭真真一道離開了。
季風(fēng)跟在她身后,突地,她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道:“你聽見了么?去歲你祖父、父親在北境殺敵,這京城還是歌舞升平呢。”
他的眼睛倏地閃過一抹冷意,再次去看她,她卻已笑吟吟地離開了。
季風(fēng)攥緊了攏在袖中的拳頭,猶豫著又跟了上去。
弄玉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回過頭來,只是這一次,她唇色嫣紅,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