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聽著,又陪了她些時候,見她安歇了,方才退下。
弄玉輕輕吹滅了蠟燭,剛一躺到床上,便覺身邊溫?zé)帷?/p>
她猛地坐起身來,想要從枕頭下抽出那把藏好的金簪,卻已發(fā)現(xiàn)枕頭下空空如也,甚么都沒有。
她神色一凜,便聽耳邊響起一聲輕笑:“果然你藏了這么個東西。”
“給我!”弄玉伸手去搶。
他卻順勢將她攬入懷中,道:“對付我,金簪沒用?!?/p>
弄玉反手將金簪握在手中,道:“自戕也足夠了。”
“你舍不得的。”他輕聲道:“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在乎活著了。這么用力地活著,怎么舍得死呢?”
弄玉冷笑道:“只看值不值得罷了?!?/p>
他下意識地往她握著金簪的左手上看了一眼,瞬間便將金簪奪了過來,扔到遠(yuǎn)處,道:“不會有的……這金簪用不著,我待會替你處置了?!?/p>
弄玉也不惱,只冷笑一聲,道:“今日用不著,也有明日。本宮勸九千歲大人,還是別白費功夫了?!?/p>
季風(fēng)眸光微暗,認(rèn)命道:“先說好了,自??梢裕糟薏恍??!?/p>
他握緊她的手,道:“絕對不行?!?/p>
弄玉不在意道:“你放心,還不到時候?!?/p>
季風(fēng)這才松開了她,緩緩躺了下去,他一手枕在腦后,盯著天花板看著。
適應(yīng)了光線,周遭也沒有那么黑了,反而漸漸清明起來。
弄玉望著他,也躺了下來。
兩人同床共枕,仿佛親密無間,卻又相隔千里。
寂靜中,他突然開口,道:“想好了?”
“甚么?”
“你當(dāng)真要嫁裴玄?”
“是?!迸耦D了頓,接著道:“如今的形勢之下,裴少夫人的身份比公主的身份來得方便得多。”
“只為這個?”
“只為這個?!迸裾f著,淺笑一聲,道:“所謂貞潔、名聲,我都不在意。所以,能有這樣一個身份,很劃算?!?/p>
“那你去北魏呢?也是為了他?”
弄玉不答,只看向他,慧黠一笑,道:“怎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