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卻仍答了,道:“無事?!?/p>
季風微微頷首,道:“今日之后,晚上我都會在房門外守著?!?/p>
伯英尤自不解,弄玉已穿好了衣衫,頭上只隨意綰了個發(fā)髻,走上前來,她望著季風,低聲道:“謝念?”
季風點了點頭,道:“謝念?!?/p>
伯英和遣蘭有些詫異地望著他們兩個,不知他們在打甚么啞謎。
弄玉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她心里都是算計,只是沒想到她心狠成這樣?!?/p>
季風低聲道:“許是宮里出了事,她等不得了。”
弄玉道:“也是,若是換了尋常宮女,也交待不了北魏?!?/p>
她說著,正要回房去,便見陳頊急急跑了過來。
他在她面前站定,極認真地端詳著她,半晌,他突然撲上來,將她擁入了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殿下……”伯英想要勸他。
弄玉卻微微地搖了搖頭,道:“霸先,你先松開我?!?/p>
陳頊這才緩緩松開她,她看向他,才發(fā)現(xiàn)他眼里盈著淚,不知是嚇壞了還是旁的甚么。
季風站在一旁,與弄玉對視的一瞬間,兩人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皇姐,你沒事就好。就好?!标愴溦f著,不知是在安慰弄玉,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弄玉自然知道他在關心自己,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微微顫抖著,不是不震動,只是受過太重的傷,重到連她自己都無法勸說自己去相信他。
或者,是太疼了,就麻木了。失去了再次柔軟的能力。
她沒說話,卻也沒再出言趕走他。
陳頊道:“先生也想來,可他沒辦法,他要和北魏人周旋?!?/p>
弄玉想了半天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裴玄,便道:“無所謂了?!?/p>
陳頊道:“怎么是無所謂?”
他有些氣憤地看著季風,道:“某些人不必在意旁人,才能第一個來尋皇姐的。”
季風笑笑,道:“六殿下,你是否聽過一個詞,叫做‘心無旁騖’”
“那又如何?”
陳頊沒好氣地看向他。
季風道:“心無旁騖便意味著專一。一般來說,只有心無旁騖的人才最容易成功?!?/p>
“你!狂妄至極!”陳頊怒不可遏,似是氣得狠了,連話語都不覺顫抖起來。
季風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可漸漸地,這份淡然便沉到了他的眼眸之中,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