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命進寶提著酒,與他們一道朝著宣室殿走去。
因著今日帝后大婚,宣室殿侍奉的宮人也多去吃酒,只剩兩個守門的侍衛(wèi),見弄玉和季風來了,他們趕忙行禮,道:“陛下、鳳君?!?/p>
弄玉道:“大喜之日,不必拘禮?!?/p>
那兩個侍衛(wèi)站了起來,他們不知弄玉為何會來此,面上都有些惶恐。
“他呢?”弄玉望向殿內(nèi)。
整個宣室殿都昏暗得厲害,連宮燈都未燃,好像這天下的歡愉根本與這里無關,這里有的,只是漫長的黑夜和無盡的落寞。
自蕭皇后出宮之后,這里便被人遺忘了。
侍衛(wèi)聽弄玉問起,有些迷茫道:“陛下問的,是誰?”
另一個侍衛(wèi)聽不下去,低聲道:“還能有誰?!?/p>
那侍衛(wèi)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在,在里面。小的引陛下和鳳君進去?!?/p>
弄玉道:“不必了,朕自己進去就好?!?/p>
她說著,看向季風,道:“你可愿意陪朕?”
季風寵溺地望著她,道:“自然?!?/p>
他早已下定決心,從此這刀山火海,都會陪她闖的。何況是小小的宣室殿。
他自進寶手中接過宮燈和酒,陪著弄玉一道走了進去。
從前因著陳頊是先帝唯一的嫡子,這宣室殿也是整個楚國宮中最好的宮室之一。而如今,因著年久失修,宮人們侍奉又不勤謹,這里便漸漸變得落魄。
雖不至于斷壁殘垣,可到底是讓人不忍細看了。
弄玉不覺攥緊季風的手,而季風便更用力地回握著她,沖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霸先,你在嗎?”弄玉緩緩開口。
季風大聲道:“六殿下,陛下來見你了。”
沒人回答,有的只是風聲。
這種地方,連風聲都比別處更加緊些,呼嘯著奔襲而來,讓人的心都發(fā)涼。
“許是他不愿見朕,回去罷?!迸竦?。
季風點點頭,將宮燈抬高了幾分,照亮了一些。
他環(huán)視著,突然,有人出現(xiàn)在他的燈光里,是一張瘦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