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緩著麻木的手掌,只覺得前院的舞樂聲哀切不已,宛如低泣。
徐叔平在前院斟酒自樂,見派遣地女使回來了,掩袖低問:“小姐呢?”
女使懊喪道:“忱姑娘說稍后到,奴婢摸不透她的心思?!?/p>
徐叔平揮揮衣袖,女使退下,旁人問:“叔平兄干什么呢?也不上去敬漣姑姑一杯?她老人家在上京可說的上話呢?!?/p>
徐叔平溫文地笑笑,他心里掩著焦急,便不大想交際。
明明自己怕幌子哄不了她,還特意冒著風(fēng)險(xiǎn)寫明了原委,這忱姑娘也忒不上道了。
他晃著酒杯,正假意裝醉。
恍恍惚惚聽得上邊問:“什么…時(shí)辰了?”
底下人道:“回姑姑,馬上就未時(shí)了?!?/p>
廳堂中春風(fēng)正暖花香正濃,成群的文人政客談天論地,政客豪士交際互敬。
門邊,李四朗還在孜孜不倦地和一群孩子玩彈球。
今日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光是年十五以下的小公子就來了十多個(gè)。
正上頭的漣姑姑端得一身青蓮不染,不沾酒,只飲茶。下首還站了個(gè)隨身侍衛(wèi),年輕得很。
真是一派好景象啊,徐叔平心想。若不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只怕再過兩個(gè)時(shí)辰,他也嚇得孫子一樣。
張大娘子和蕭冉坐在一處,相談甚歡。
兩人正圍著小幾打木牌,周圍圍了一圈夫人瞧熱鬧。
“這張!”
“不對(duì),是這張。沒瞧方才常侍的另一張牌已經(jīng)出手了嗎?”
她們?nèi)煌艘婚_始面對(duì)蕭冉的疏離畏懼,功勞全歸這副小小木牌。
上京獨(dú)有的小玩意,上至王侯子爵下至市井混混,無一不對(duì)它青睞有加。
蕭冉贊道:“娘子聰慧,這些年還沒見過摸一次就如此熟捻的牌手?!?/p>
張大娘子羞澀一笑,兩人洗牌重來。
外圍阿湘跳得老高,卻還是給堵在人群之外。
“娘親!”她頗有些氣惱地喚:“娘親!”
張大娘子聽見了幾聲,照舊敷衍道:“阿湘乖,和嬤嬤玩去?!?/p>
阿湘氣歪了鼻子,大叫道:“娘親好壞!我有好東西,再也不給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