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新歲將至,文心也得了幾日假,趁著天氣晴好,便趕著來接雀兒。
過了這一冬,來年上京事了,新建的女學就要開課了。
她踏進林忱暫居的府邸,打量這通透的采光,木質(zhì)的地板仿佛能開出花來似的散發(fā)著芳香。
雀兒圍著紅色的小披肩,蹲在地上擲骰子,望見她來,興高采烈地站起來行禮道:“文大人!”
文心摸摸她的頭,說:“這些日子有沒有好好聽殿下的話,照顧好常侍大人?”
雀兒心虛地低下了頭。
前些日子她們偷溜出去,回來蕭冉就病了兩天,把殿下心焦得夠嗆…
她不敢說實話,只好轉移話題道:“文大人是來找殿下議事的嗎?李先生在里面呢,要不你先去那邊找冉姐姐吧?!?/p>
文心瞧著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心下狐疑。
還不等開口問,里邊傳來兩聲咳嗽,青瓜出來說:“文大人,請進去吧,殿下正好有事同兩位一起商議?!?/p>
文心暗暗指了指小雀兒,示意等到出來再說,而后進了內(nèi)室。
李仁正坐在旁席喝清茶,林忱一個人坐在主位上擺弄棋子,文心看過去,發(fā)現(xiàn)殿下心情似乎不錯。
林忱慣常是不好接近的,年少時尚存幾分稚拙的童心,可長大后便只剩沉郁。
不過今日,日光打在她微微低下的側臉上,那密密的睫上宛若落塵,竟有一種悲憫而親和的神態(tài)。
來了平城之后,她變得有些隨意閑適。
文心在李仁對面坐下,笑著問她:“難道是上京傳來了什么好消息,讓殿下這般高興?”
林忱搖搖頭,說:“既定的事,沒什么高不高興的,左不過是在等他們獻降的誠意,趁這個機會,把殘余的隱患都清理掉。”
文心問:“是肅王?”
林忱點點頭:“還有那些趁勢起哄的墻頭草,我回去以后一個都不想看到。只有讓他們怕一次,以后才不會三番四次的有麻煩?!?/p>
李仁接口道:“殿下可不是為這殺生之事喜悅,她是高興女學的事終于辦成了。從前太后想在文淵閣招募上學的女子,可朝中響應者寥寥,現(xiàn)在名正言順的學堂辦起來,總算開了個好頭。”
提到這個,文心也很高興,說:“正是這樣!”
三人喝了一會茶,文心忽然想起一事,拍案道:“差點忘了,殿下,我還有個學生想見你一面?!?/p>
李仁打趣道:“你有幾個學生?個個都這么上心,可真是辛苦?!?/p>
文心笑:“這個人可是殿下的老相識,是非見一面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