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喝了一口案上的冷茶,說:“又有什么壞事要報?”
她語氣反常的冷硬。
竹秀一貫見到的林忱都是八風(fēng)不動的冰山,鮮有活人的生氣,此刻直覺她動了大火,哪里還敢說話。
蕭冉便叫兩人都出去。
屋里只剩下她們倆,蕭冉便笑了,兩手撐在林忱椅背上,將她整個人環(huán)住,調(diào)笑道:“我們殿下怎么不冷了呢?”
她趁機摸了把人的臉頰,夸張道:“哎呀,不但不冷,還好熱!有這么生氣嗎?”
林忱揮開她的手,公事公辦似的:“你不合適去做這事。”
蕭冉皺了皺鼻子,嫌道:“殿下的嘴比鴨子還硬,遲早有一日遭報應(yīng)?!?/p>
林忱只側(cè)著臉跟她僵持。
蕭冉便順勢坐在她身上,用小指去勾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她的發(fā)掃過林忱的鼻尖,幽幽的香像夜里的曇花。
好不容易放平了心態(tài),勸道:“朝中的武將能不能用暫且不說,但殿下身在京城之外,太后又不知何時…若是此時開口向京城要武將,那些人必會攻殲殿下心懷不軌。”
她起身離去,憑軒遠望,“朝中看似一潭死水,可底下卻波濤洶涌,一瞬間就能改天換地。就像殿下的處境,看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則稍不留神就會翻覆?!?/p>
她柔和而堅定地看過來,說:“我要守護殿下,直到風(fēng)清月明的那天為止?!?/p>
審問
子時一刻,
蕭冉帶著一千錦衣衛(wèi)并安西的斥候趁夜從小路進山。
他們從城東出去,林忱站在斑駁破損的矮城墻上目送。
此夜月黑風(fēng)高,城墻上燃著的火把不及遠處,
能照亮的只有眼前刀戟斑駁的城墻。
安西沒有護城河,眼睛向下向遠望去,
綿綿不絕的黑色樹影像極了獠牙差互的鬼怪。
身著輕甲的人騎在馬上回望,面貌模糊的,
卻透著能夠沖破一切的銳意鮮活。
林忱不用看也能想見到,
她必是玩世不恭地眨著眼睛,
擺出那既招人憐又招人恨的笑顏,輕輕做著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