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復(fù)按著額角,把那一小塊皮膚按得發(fā)紅。
“太后答應(yīng),必是留有后手,只是我還沒想到她如何填補彭英蓮留下的缺。不過這么做的緣由,我倒是猜到一二。常說帝王心術(shù),狡兔死走狗烹,可若反過來,朝堂之上敵手被徹底鏟除,臣子便不會結(jié)黨營私、專權(quán)亂政么?”
青瓜反應(yīng)過來,說:“所以,太后是給那些文人傷了心,后悔彈壓世家太狠?”
林忱還在反復(fù)思量。
青瓜還想再問,她已不再說話了。
直到夕陽西沉,暮色四合,草地與河濱氤氳出潮shi的霧氣。
林忱在一片極紫的暮野中說:“過兩日,你找個機會帶鳶兒過來,我有話問她?!?/p>
兩人已走離營帳很遠(yuǎn),此時邊說邊回返,遠(yuǎn)遠(yuǎn)見得人影忙亂,隨行而來的大臣俱歸在帳前竊竊私語。
蕭冉也在。
她單膝跪在最前方,金色的發(fā)冠瞧著是勉強束好,鬢邊兩縷黑shi的發(fā),貼在蒼白的臉頰上,身上的官袍也盡shi了。
見林忱過來,勉強露出個笑,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
“陛下方才游湖落了水?!笔捜降?。
林忱立著,驀地有些涼。
四月的湖水不算熱,這樣shi著又吹風(fēng),會不會病了?
她向青瓜吩咐取件衣服后,才動了動嘴唇,低語道:“陛下落水自有人相救,你湊什么熱鬧。”
蕭冉抬頭,道:“殿下,這次…漣姑姑怕是撇不清了。”
泥灰
申時一刻,
湖上十幾艘花船載歌載舞,平靜的湖水碧波澹蕩。
皇帝與施平說話,漣娘坐在一旁,
蕭冉則是靠在遠(yuǎn)離人的那側(cè)吹風(fēng)。
魏小姐坐在漣娘對面,她面上脂粉抹得太多,
湖上陣陣風(fēng)吹過,一股膩人的香氣吹得漣娘頭痛。
歌舞換過一輪,
也聽不清皇帝究竟說了什么。漣娘吃了兩盅酒,
也覺得沒意思,
決定起身走走。
她一動,魏小姐也跟著動。
漣娘向后一瞥,目光瞧著就能煞退一幫子人,可魏染反而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