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枕在太后的膝上,輕輕地望過去。
他一笑起來,似萬花齊放,又似月滿華堂。
“娘娘,怎的不看看我?”
他翻身起來,湊過去看那折子,是蕭冉剛剛呈上來的云城整軍的奏報(bào)。
看了一會,索然無味,然而想起彭英蓮剛剛奔赴邊關(guān),云城的兵又給她操練得那樣好,便問:“為何不叫月滿去呢?”
他連抱怨都是極有技巧,調(diào)情似的:“她整天和六部那些官員打交道,嘴巴又不會說話,周旋起來很困難,偶爾出京去一趟,也算透透氣了。”
太后看完了,才回道:“正好阿冉得閑,你妹妹沒空?!?/p>
江言清便悶著,小心翼翼地說:“我還以為娘娘會怪罪蕭常侍。”
太后這才放下折子,認(rèn)真看向他。
“她年前便抓了一伙南境來的蠻人,說是什么倒買倒賣,可那么多人,沒審出一點(diǎn)有用的東西。若只是幾匹絲綢,早就該結(jié)案了,真不是藏了什么行刺謀反的證據(jù)沒有審出來么?”
他信口開河,又沒和他妹通好氣,愈發(fā)顯得不可理喻。
那案子之所以不了了之,全仰賴太后暗示,以保住在背后斂財(cái)?shù)慕邃簟?/p>
到了他嘴里,成了別人的失職。
太后面上什么也沒露出來,但到底厭了他在這,說:“沒證據(jù)的事別瞎猜。你若閑了,下個(gè)月還有冠花出沐的典儀要辦,倒可以幫幫忙?!?/p>
江言清給噎住,心里暗自冷笑,傷感也只有這種不打緊的事兒才會交給他來辦。
他跟在太后身邊多年,本想著她年紀(jì)大了,總有一天要提拔自己進(jìn)仕途,可這樣熬下去,出頭之日實(shí)在遙不可期。
“太后是在打發(fā)我走?”
“你在這兒也無妨?!碧箢A(yù)備看建康宮傳來的密報(bào),“但只消停些,我頭疼得很?!?/p>
江言清一翻身,快步往外邊走去。
走出了凌云殿的門,太后也沒有留他。
想起近日太后召他越來越少,想回頭,又覺得實(shí)在跌面子,還是往宮外走。
待回了家,江清漪正在門口逗著只貍花貓,瞧著是別人丟棄不要的,毛色很難看。
“理它做什么?又臟又丑的!”他一腳跨進(jìn)家門,氣結(jié)于心,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問江清漪來做什么。
他這妹妹在京有自己的宅子,雖然小,可堅(jiān)持不與他同住。
江清漪像沒聽到他話似的,還把那貓抱在懷里,說:“我聽說你今日入宮,本想來囑咐幾句不能說的,不過來的晚了?!彼蛄恐翱磥砟阋呀?jīng)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