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累了。連同府里剩下那幾個也封一筆銀子,好好送走吧?!彼癫徽瘢f了兩句話就感覺心里的力氣被抽得一干二凈。
青萍又扶住她,強作出一副笑面孔,說:“不聽了也好,今晚沐完了浴,早些休息,明兒個起早到大理寺去,這樣蔫蔫的可不行?!?/p>
蕭冉有些聽不清,那些冗雜的公務,她實不愿意去想。
她走到前院中央,在闊大的院子里站住,一時茫然,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這是我家嗎…”她喃喃自語。
青萍一怔,隨即又是心慌又是心疼,哭道:“姑娘你可別嚇我啊——”
蕭冉定了定,這兩天飄在九天之外的神兒猛然被扯回來。
她按了按發(fā)僵的眉心,說:“叫王婆子到書房來,我有事問她?!?/p>
王婆子立在案前,心里有些慌慌的,不知主人家這么晚了叫自己有什么事。
她等了半天,主人家卻只捧著本書站在那里發(fā)呆。
她識得字不多,但眼尖得很,在昏黃的燭影下還能看到書頁里散發(fā)出的盈盈光輝。
倒不是書中自有黃金屋,而是那書中本就夾藏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
這玉形狀奇巧,質地通透,最妙的是一對兩塊拼湊而成,瞧上去卻還能渾然天成,實在是花了大心思雕琢的。
這府中名貴物件兒她都有數(shù),怎么這玉佩沒有見過…
王婆子心里正納罕,忽見蕭冉終于抬起頭,臉上的神情趨近冰冷。
“三日前住府中那姑娘,我叫你帶她聽曲看戲,人怎么會到書房來?”
王婆子一下慌了,又帶著些委屈:“大人…這、人家說自己不愛聽戲,我老婆子總不能扯著耳朵帶人家去。她說想著幫忙歸攏從平城帶回來的東西,我起初還不愿意來著…怎么,是府里丟了什么東西不成?”
蕭冉捏著那塊玉,瞳孔給面前的燭火映得愈加溫暖,宛如琥珀色的蜜糖,然而里面含著悲傷,仿佛下一刻便要落下淚來。
“她來書房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王婆子細想了會,為難道:“似乎也沒什么,不過是一直在后院里坐著,瞧著大人院子里那棵枯樹,我叫她用午飯,她說沒胃口,叫人聽戲,她也不動。我問她在瞧啥子,她說在等人,真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