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漪沒料到他這樣堅持,說:“如此,我便派人保護公子?!?/p>
她并不在意趙庭芳消沉下去的心境,只是自顧自去挑逗那火苗,細(xì)細(xì)的眉眼有種專注又剝離的神色。
趙庭芳心里苦不堪言,實在按捺不住,過了片刻,見江清漪要走,不由得追了兩步,問:“大人若不忙,不如等等江公子,想來他也快回來了。”
江清漪的背影一頓,隨即說:“我忙,要回去喂貓?!?/p>
數(shù)日后,江言清在城門口為趙庭芳送行。
天色青黑,悶熱潮shi的酷熱席卷了上京,已是六月梅雨季節(jié)。
后者依舊背著來時的藍(lán)布包袱,身上粗麻舊衣,臉上添了掩不去的疲憊憔悴。
“沒能幫上什么,讓你無功而返,真是抱歉了,趙兄。”江言清說。
趙庭芳搖頭道:“江公子收容我數(shù)日,已是大恩。官府與大內(nèi)都杳無音訊,我跑了許多天,竟連人都見不到一個?!?/p>
他面色凄苦,望著川流不息的出城車馬,想到自己在云城的母親與弟妹。
當(dāng)初一腔悲憤,連親人都不得相顧,最后仍要這樣不了了之。
“不如,暫留下來?我在恭肅親王府能說上兩句話,為你去王爺那里求個幕僚的差事,想來還是容易的。”
趙庭芳深拜下去,卻拒絕道:“江常侍也說了,這些日子始終有人想著置我于死地。京城這地界,他們找人更加容易,無論到哪,都是給人家憑添禍?zhǔn)隆!?/p>
江言清笑了笑,心里有些可惜。
不是可惜他走了,而是可惜他沒留下什么就走了。
肅王之妻乃馮不虛之女,若是他去了王府,馮家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處理掉。
既不能派做以后的用場,那么賣馮家一個面子也是好的。
他不像自己那個妹妹,別人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云城來路上他便想利用趙庭芳換個出仕的機會,但沒想到因緣際會,這條路竟廢了。
可惜歸可惜,言語間還得春風(fēng)拂面,江言清是個體面人,也不強留,告別幾句便走了。
趙庭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反方才的落寞,沒有出城,反而朝著城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