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一點也不想知道何日能用到占卜這樣偏門的技藝,但她還是忍著學了,因為不想辜負徐夫人,也不想辜負她娘。
這樣想著,仿佛徐夫人又在她眼前了。
那輕飄飄的白衣覆在她的面頰上,林忱慢慢入了夢。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張府的下人們一窩蜂地從房中涌出,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
今日是歡宴踐行的第二天,正主終于要來了。
那位傳說在太后身邊侍奉了三十幾年的“漣姑姑”,和文淵閣的常侍,兩個女人,來了平城三四個月,就將這地方攪得天翻地覆。
倒不是她們對平城豪紳士族下手了,恰恰相反,以張家為首的幾大平城世家對她們嚴防死守,結(jié)果這兩人一個到處上山訪友游山玩水,另一個每日上街閑逛,招貓逗狗。
張老爺子派去監(jiān)視的人日日回稟,差點將這位七旬老人氣得頭風發(fā)作。
這個蕭冉,一個女人,怎能如此不知廉恥,聽她做的那些事,就差沒到青樓里嫖了!
于是乎,一個月后,張老爺子毅然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兒子,自己頤養(yǎng)天年去了。
今日的餞別他也只打算露個面就走,否則真是沒眼看那兩個女人的做派。
在府中人的忙碌中,日頭自東邊薄發(fā),天光大亮。
張府門前鞭炮噼啪作響一陣后,兩輛車輦自人海車龍中行出。
只用天青色薄紗遮擋的輦和周圍夫人小姐們所乘的悶熱肩鑾對比鮮明,人群靜了一瞬。
隨即一位黑色制式服裝的婦人和一名妙齡少女一前一后的下來。
張家長子與一眾同僚熱切地迎下來,將兩人請進了堂中。
外面的一眾娘子姑娘才放松下來,成群地竊竊私語。
“她們怎么坐這個來?臉都被人看去了…”
“上街都不帶面紗的…”
“衣服也奇怪呢……”
她們恐懼又熱烈地跟著那兩個人的身影,評頭論足,又暗含渴慕。
平成民風保守,那些官員自然也不會特意對自己夫人女兒說上京女子的生活,免得她們心野了,人也不安分起來。
于是對于她們來說,上京是個神秘的地方。
夫人們進了后院,一直到晌午,談得都還是那兩個特立獨行的女人。
而前院,酒過三巡,蕭冉坐在漣娘下首,支著頭看這些男人醉態(tài)百出。
她往上看一眼,漣娘對她點了點頭。
蕭冉端起杯酒,在鮮花裝點的堂中游走,時不時停下來和人講幾句話。
她找到張家長子,他前年已經(jīng)襲爵,如今該叫張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