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位于上京東北,是比鄰黃河支流源江的一個郡,包含了五城十縣。
此處年年發(fā)大水年年遭殃,同樣的銀子流出去,偏它的堤壩脆得像是紙糊,林忱此次親去,便是想好好探一探里面有什么貓膩。
出發(fā)前幾日府里打點行裝,和蕭冉兩個人坐在一團(tuán)糟亂的家里,一個看折子一個讀信封。
林忱在窗邊,見到奏折上熟悉的署名——文心。
派她去北地一年,總算摸到了有用的東西。
正打算把情報念給翹二郎腿的那位聽,忽然聽得一聲鬼叫。
“呀!要成親了!”蕭冉跳起來,稀奇道。
林忱捂了捂耳朵,探尋的目光看過去。
“趙庭芳,他今年二十幾了,不會有三十了吧?”蕭冉自言自語,“過得真快啊…轉(zhuǎn)眼七八年了?!?/p>
林忱低頭看向手里的折子,安靜了一會,將之摞到最上一個,又拿起下一本。
“這次去安西,除了賑災(zāi),也要暗中問問他平城那邊的情況,還有西北與東北的那兩位老將軍,趙庭芳和他們接觸過了?!彼f。
蕭冉支著腿轉(zhuǎn)到榻上躺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嗯嗯兩聲。
“剛還在想,既然他已經(jīng)上了奏疏,怎么又單獨給你去信,原來是報喜?!绷殖捞淼?。
蕭冉不明所以,覺得她似乎是話里有話,怪怪的。
林忱閉目養(yǎng)神,手指卻不規(guī)律地敲著桌案。
她本來想說“你們關(guān)系真好”,不過聽著太熱辣辣了,怪難為情的。
蕭冉貓似的從床上爬下來,貼到林忱背后,上半身扭出個柔韌的弧度,轉(zhuǎn)過來看她的臉。
看不出什么,冰殼子似的。
她就一下子倒下去,整個人趴在林忱身上,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殿下這心眼兒是越變越小了,最后莫不要變得跟針別兒一樣?!彼龐蓩频匦ζ饋恚耙婚_始認(rèn)識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啊。”
林忱臉都?xì)夥哿?,憋了一會,憋出一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笔捜綗o辜得很,“我真不知道了?”
她這樣逗人玩,但可不敢真的不知道。
之所以能練就這“捕風(fēng)捉影”的本領(lǐng),實則來源于這幾年來林忱日漸暴露的本性。
四年前有一樁趣事——是在宣和庭,兩個人聽風(fēng)練字的時候。
蕭冉隨口說:“殿下的字不甚靈秀,哪天找六公主要個字帖,她下筆有神,合適給人臨摹。”
林忱當(dāng)時沒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卻突然又拿起一支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