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庭芳記到現(xiàn)在,她的名字——
蕭冉推門進(jìn)來,正和他對(duì)視,亦如三年前。
他立刻扭捏起來,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
“趙公子請(qǐng)坐。”
蕭冉回到自己的主位上,瞧著他這幅羞羞答答的模樣,心里很不舒服。
“喝茶?!彼?qǐng)趙庭芳,自己卻先端起了茶杯。
“啊…哦哦、好。”趙庭芳撿了地方坐,雙手搭在膝上。
蕭冉說:“我與江清漪共事,許久沒有聽到你的消息,還以為公子早就離京了,滯留此處,可是還有要事?”
趙庭芳連連擺手,隨后又慌亂地點(diǎn)頭:“不…啊,也算是吧。我暫時(shí)還不想走。”
蕭冉瞧了瞧他,問:“你可知道讓你離開是誰的意思?”
趙庭芳抓緊了膝蓋的布料,說:“我知道?!彼鹧?,鼓起勇氣:“可此事未清,無論是誰,都不能將此事抹平。”
蕭冉這才起了些興味,他這意思,便是太后出馬,也不肯讓步了。
是蚍蜉撼樹,但到底可敬。
“那你奔走這么多天,可有收獲?”
趙庭芳長(zhǎng)嘆一聲,搖搖頭。
蕭冉喝了一口茶,說:“沒有收獲是正常的,你拋頭露面還沒死在上京,才是異樣。”
趙庭芳愕然。
“你以為馮家不知道你在這?他們之所以忌憚,不敢現(xiàn)在就動(dòng)手,是因?yàn)樘筮€記得此事。可太后不會(huì)永遠(yuǎn)記得,我猜江清漪是懶得和你講明白,此中利弊的確復(fù)雜,趙公子還是趕快走吧?!?/p>
這一翻連推帶打說下來,趙庭芳還怎么肯走,他急忙起身,深拜下去:“請(qǐng)姑娘賜教?!?/p>
他這些日子受盡挫折,無非想求個(gè)明白求個(gè)公道,若辦不到,只怕他這輩子要抱憾而死。
蕭冉坐直了,問:“你真要聽?”
“真要聽?!?/p>
于是蕭冉笑了笑,她賣完了好,又發(fā)揮完了惡劣本性,總算肯好好講話。
“是非得從平城張氏一案說起?!彼畔虏璞f:“趙公子應(yīng)該知道,三十年前,平城才是神都。自太祖武皇帝蕩平南蠻,推翻前朝那昏庸的桀帝,便在平城開國(guó),那里有幫助過他的文臣武將,有根深樹大的前朝遺老,他們相互糾纏,難以拔除,所以太后遷都上京,將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世家冷置,避免受他們掣肘?!?/p>
“可即便如此,這些蛀蟲還是不止不休,他們仰仗前代蔭蔽,辦事推三推四,還要消耗巨大的錢糧充排場(c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