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冉聽一個字,腰便彎一分,最后只好半伏在案上,揮揮手叫人出去。
xiong腔里的氣似乎都給擠出去,她費力地喘息,門外青萍敲門,也無人理會。
她捏著那玉,指尖掐得泛白。
在等人…
在等人。
蕭冉不堪重負(fù)地趴在桌案上,感到心給一雙手攥起來,擠壓得幾欲脹開。
她知曉了自己在騙她。
那么聰明的一個人,見了這玉,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塊鴛鴦玉佩,原是先皇送給貴妃的愛物,四個月前被林忱送給了平城知州趙軼做打點。
可就是這一擦肩,緣分對撞,給自己瞧見了玉的模樣。
來自大內(nèi)的東西向來要落印,雖說近年來宮里的金玉也常在外邊流通,可她人在宮里長大,對這些東西格外敏銳,一塊玉的背景也能給她挖得一清二楚。
所以,哪有什么一見如故,不過是利欲熏心,蓄謀已久。
那人于不經(jīng)意間揭破了這陰謀,卻沒有張皇逃生。
為什么?難道給日前的快樂迷暈了眼,堅信情比利更可貴?
又或者什么都沒考慮。
只想等一個解釋。
但她沒有等到。
夜晚秘密潛入的,是太后的錦衣衛(wèi)。
甚至就連今天,自己都沒有勇氣去見她一面。
從漫漫的白日,等到日光落幕。
這種煎熬,蕭冉想都不敢想。
林忱到凌云殿時,衣裳已給淋得透shi。
外面煙雨濛濛,殿內(nèi)燭火昏昏。
漣娘在前,領(lǐng)著她繞過前殿,推開重重門扉,掀開層層珠簾,來到最終要見的人面前。
林忱抬手,想撩起最后一層山水薄紗,卻給人止住。
漣娘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