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眼光有待提高,此人只怕并非姓王?!?/p>
林恪在榻上滾了一圈,說:“我管他姓什么,臉長得好看就行了。”
她想了想,打趣似的補充了一句:“自然,什么人都不如你哥哥。”
江清漪垂眸看她。
林恪忽然反應(yīng)過來,急忙道:“你可別誤會…不對,可千萬不要把這話對旁人說。”
江言清剛?cè)牒擦?,太后興許還能回心轉(zhuǎn)意,她可不敢有絲毫覬覦之意。
江清漪笑了一聲,把酒水一飲而盡。
林恪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好陪笑,問道:“你怎么不在家過年,跑到這來了?”
江清漪虛握了握自己的左手,沒回答,反而談起馮不虛的喪葬之事,還有昨日戶部侍郎盧靖來家拜訪。
“盧靖與馮家的關(guān)系不出五脈,這么近都不去吊唁,虧他有臉?!绷帚∨蘖艘宦暋?/p>
江清漪扯下左手的銀絲手套,夜明珠的光輝下,手上的皮呈現(xiàn)熔毀后的橘紅,燒傷的疤痕爬了滿手,令她伸掌時總覺疼痛牽連。
“這也沒什么,江家當年抄家,別說是近親,便是堂表也是有多遠躲多遠。”
林恪看著她伸曲著左手,眉心微斂很痛苦的樣子,不由得別扭地轉(zhuǎn)過了頭。
她從來沒有問這傷是怎么留下的。
一是覺得江清漪待她不夠真心,自己也不好去揭人家的傷疤;二是不問也知道,必與當年抄家有關(guān)。
果然,江清漪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夠住了榻上的小炭盆,把手放在上邊取暖。
被火灼傷之后的人總是畏火,這是人的天性,可江清漪是個例外,她總是喜歡用左手去觸碰那些火熱的東西。
“盧靖去找你,是不是又要你替他安排人?!绷帚?。
江清漪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林恪皺了眉,道:“你很缺錢嗎?他每次找你你都應(yīng)?!?/p>
江清漪回頭看她,目光清澈:“為什么不應(yīng)呢?”
她說:“我不應(yīng)也會有別人應(yīng),把他放到我目所能及的地方,我還能轄制他一二,有什么不好。”
“那么多人,難不成你有三頭六臂,個個都能顧到?!绷帚∷χ渥?,有些無奈,“本朝貪罔者甚多,可沒有節(jié)制總是不好?!?/p>
江清漪沒再解釋,只是到案前,撿起了林恪新作的畫。
“我喜歡這張?!彼f的是一副仕女圖,不過是因為上面有一只貍貓,小小的,縮成一團。
林恪對她的油鹽不進習以為常,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