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摸到一片灼炙滾燙。
她眼皮莫名地一跳,可抬眼看去,
蕭冉卻似乎更精神了些,
一面沖她笑一面跳下馬來。
“再有兩個時辰,
我們進(jìn)城去找個郎中來?!绷殖缆曇艉艿?,仿佛怕高聲一點就要像驚走林間鳥雀那樣,把人的魂也驚走。
蕭冉把頭靜靜地靠在她肩上。
“殿下…”她笑著呢喃,“數(shù)日不見,
變啰嗦了呀。不必這么擔(dān)心,
從前府里的阿婆說,
高熱時要喝滾水,
你去幫我取一些來。”
林忱去了,她便虛浮著腳步走到河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
她彎腰拄著臂,
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還好,可還好還好,手背上便啪嗒啪嗒地被滴上紅,
一摸,
就像被扯入了漩渦,意識不由自主地往天上飛。
秋澗凜冽澄明,天上的華光也逐漸綻放。
天幕的邊緣由月白薄發(fā)成了赤紅,
越靠近中心的地方越淡,
仿佛被稀釋氤氳開了。
林忱用敞口的陶器盛熱水,
正待起身,河水的顏色也給霞光浸染了,淡淡地發(fā)紅。
她沒多管,回身走向不遠(yuǎn)處,繞過那塊大石頭,看見蕭冉倒在河岸邊。
最終那陶碗燙了她的手,一整個跌到地上。
她發(fā)怔、而后又發(fā)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跑過去,身后的兵士跟著一擁而上。
她摟住蕭冉,迭聲呼喚,卻怎么也止不住她口鼻處流出的血。
有知道土法子的兵一拍腦門,一伙人慌亂地將巾帕浸到寒涼異常的河水里,再蒙到蕭冉的臉上。
林忱只是不動,仿佛身上的力氣都給人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