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剛才,他現(xiàn)在仍在想著相同的問題,不過不愿意告訴江月滿。
“到底有什么事?”他沒好氣地回敬。
江月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同齊宴達(dá)成了協(xié)議,要送一位公主去北方和親。”
江言清睜圓了眼睛,啞口無言半天,方才說:“家里有你的細(xì)作是不是?你怎么知道!”
月滿搖了搖頭,道:“放心吧,不是家里的人。我在朝為官這么多年,手下自然還是有幾個(gè)能辦事的小人物。”
江言清冷了半晌,只覺得后背嗖嗖的涼風(fēng)。
他沉默片刻,冷笑道:“我還以為你一心避世閑居,不曉得朝里如今發(fā)生了什么,看了你心里清楚得很。你還知道什么?”
“閑事知道一兩件,也算能幫的上忙。不過,你得先答應(yīng),同齊宴一起,不準(zhǔn)往北方的容家遞書信,往后也絕不能再起和親的念頭。”
江月滿難得有開口求人的時(shí)候,江言清自然要好好拿喬。
“你口氣倒大得很,就算我愿意,齊宴那邊還說不得信不信你。你就這么自信,那兩件閑事能派上用場(chǎng)?”
“說到底,你要自保,齊宴要一個(gè)皇帝,這兩件事都不是遣一個(gè)女子過去就能平定的?!苯聺M烤夠了火,把燭盞推開,“要扶肅王即位,是一件頗費(fèi)功夫的事?!?/p>
她說完了,似乎深信江言清終會(huì)與她結(jié)盟,并不再勸。
廳中的門敞著,靠在椅子上也能望見那一輪緩緩升起的月亮。
今日是十五,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江月滿看著似滿還殘的月亮,冷不防聽見江言清說:“我方才在想,前些日子你我進(jìn)宮的那天,你把我拋下去了朱雀閣,我自己走到凌云殿,卻并沒見那個(gè)人的遺體,她在哪?”
江月滿了然,問:“你想見她最后一面?”
江言清沒說話。
江月滿拎起自己的袍子,大步走出門去。
余音飄散在月光里。
“已經(jīng)化成了灰,找不到了?!?/p>
林忱在云城的驛舍里找到了八年前她坐過的那只秋千。
實(shí)在不是她懷舊,只是朝廷缺銀兩,這么多年驛舍一直沒修過,她一進(jìn)院子搭眼就看見了。
竹秀抱刀站在她身側(cè),說:“殿下,常侍大人此時(shí)出京,怎么也得半夜才能到,您這等的太早了。”
林忱坐在秋千上,把頭微微靠在繩上,看著院中繁茂的梧桐,說:“我在這一樣可以批公文,不礙事。”
竹秀一噎,心道您還是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