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則干脆連家丁都是有明目的,多一個少一個都要有去向,說不清楚就要有麻煩。
這些年來,王府經(jīng)營得還算穩(wěn)當(dāng)。直到最近平城張氏出事,沒什么本事也沒什么營生的肅王開始慌神,生怕自己的親家馮家被牽扯,自己也受連累。
馮不虛懶得向他解釋,唯一愿意常來王府傾聽的是江言清。
他雖然身份尷尬,但風(fēng)度不凡,加之能說會道,林淵待他作真心朋友。
近來,他聽了這荒誕可笑的恐慌,不但不安慰規(guī)勸,反而挑撥人要早點打算出路。
肅王深以為然,便問何計。
江言清道,太后年老,遲早要還政于皇帝,皇帝已然接近加冠之年,不若提早安排伶俐宮女伺候在側(cè),以后說得上話。
兩人一個是以色事人的男寵之流,一個是腹內(nèi)空空的草包王爺,對此一拍即合。
林淵當(dāng)即叫王妃尋找妙齡少女,托江言清安排進(jìn)宮。
王妃馮媛彼時正在后院,聽說了這消息,幾乎昏倒。
她好歹出身世家,知曉刑律。
宮庭雖大,但宮禁森嚴(yán),要安排人進(jìn)去不容易,即便瞞過一時,日后若要追究,也有跡可循。
內(nèi)外勾連,罪名不小,奈何夫君壓根兒不將刑典當(dāng)回事。
馮媛勸不動,便在心里琢磨。
必得找個心底純良的,雖說是送去做寵姬一流,但若挑了那有野心的,最后牽扯出王府來,可真是苦不堪言了。
找了幾個月,左選右選挑不出人來,正心煩著,后宅又出了事。
一問是小世子身邊出了手腳不干凈的女婢,偷了掌事嬤嬤的銀子,又不肯認(rèn)罪,另一位嬤嬤才把這事告到王妃這里。
馮媛不耐,但畢竟是自己兒子身邊的女侍,還是得過問一番。
偷銀子那女孩被提溜上來,背縛著兩條手臂,上邊交錯著兩條鞭痕,面上卻是一臉的不服氣。
眼睛圓滾滾的,兩頰有點兒發(fā)紅,瞧著有點兒可愛,另附有一點特別的生氣,像開在山谷里的小野花。
馮媛細(xì)細(xì)瞧了她一會兒,問一旁侍立的兩人:“李嬤嬤說這丫頭偷了她的銀子,王婆子替她喊冤,此事是誰查的?”
侍立的女婢道:“是李嬤嬤,世子身邊的三等丫頭都是她在管。她說那日只有鳶兒進(jìn)了她的房間,當(dāng)時便發(fā)作起來要人還錢,鳶兒拿不出,嬤嬤便將人綁了?!?/p>
鳶兒的兩腮鼓鼓的,氣悶地瞪大了眼睛,但很有規(guī)矩地沒插嘴。
馮媛扶著額,嘆息道:“她倒是好規(guī)矩,府里出了盜竊之事不上報,自己把人給綁了?!彼c了點鳶兒,“你說,怎么回事?”
“回稟王妃,李嬤嬤的確曾吩咐奴婢進(jìn)她的屋子取賬本,但那日中秋,小世子要看蠻女跳舞,除了奴婢,還有兩撥人進(jìn)過院子。李嬤嬤的屋子和旁的下人的屋子都靠在一起,又不是什么隱秘地方,她一日忙的腳不沾地,怎能因為吩咐我進(jìn)去過,便斷定是我拿了銀子?”
王妃叫來上告此事的王婆子,微惱道:“她李嬤嬤也是老人了,辦事還是這般沒章法,不分青紅皂白也就算了,誰準(zhǔn)她動用私刑?你去,叫她把事辦明白,不然也不必在世子跟前伺候了?!?/p>
馮媛打小就在深宅大院里,對這些熬上了年紀(jì)的婆子看得很清楚,不過是懶得查,想隨便摘個了無依靠的把銀子訛回來罷了。
不過這小丫頭還挺有韌性,被打熬了這么多天也沒松口,是真沒錢?還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