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手中拿了把團扇,清風朗月般穿過人群。瞧著年紀不大,最妙的是那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微妙氣質。
一個少年,只要有了男子氣,難免顯得粗俗。而這人不但柔雅,甚至顯得有些脆弱,仿佛觸之即潰的冰雕雪像。
實在是造化鐘愛的杰作。
林忱有些失神,只是還來不及反應,身旁就傳來一聲裝模作樣的驚呼。
“呀!江公子!”
林忱與前面那人一齊轉頭,只見蕭冉匆匆從樓里出來,手里還抓著兩個核桃。
“什么風能吹得動你來?!笔捜椒路痖L了雙順風耳,才能趕到的這么及時。
她把林忱稍微拉到自己身邊,皮笑肉不笑:“京城的園子不好玩嗎?云城這地兒偏僻,江公子一個人就來了?”
江言清很有些羞怯的樣子,答道:“常侍遲遲不歸京,漣姑姑連發(fā)三封信催,連太后也驚動了,自然就打發(fā)我來看看。”
蕭冉輕笑了下:“過了今日,請彭將軍一頓,便要往京城去了?!彼f著,叫人出來安頓江言清,連面子上的寒暄都免了。
人進去,她也不跟著,只拉了林忱出門,往鬧市里走。
車水馬龍之間,兩人拐到一處攤子。蕭冉才說:“看得那么起勁,可是心動了?”
林忱掙開她的手:“半月不見,我以為你該很忙,慢得人都來催你?!?/p>
蕭冉翹著腿坐在板凳上,不依不饒:“想來沒什么要緊事兒,江言清閑人一個,隨處逛逛罷了。倒是你方才魂不守舍,我怕你給人騙去了?!?/p>
林忱把這通胡諏當耳旁風,全沒放在心上。
“縱然不急,你也該去請客了。”她看向蕭冉。
“不急,那是晚上的事,先吃碗云吞墊墊肚子?!笔捜浇辛死习澹溃骸皟赏朐仆?,一碗重辣,一碗不要辣。”
林忱止道:“我就不必了。”
“一起吃碗云吞的面子都不給?”蕭冉笑道:“我還想晚上請你作陪呢?!?/p>
林忱說:“只怕不行,我只吃素齋?!?/p>
蕭冉奇道:“你還要回去做尼姑不成?”
林忱喝了口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蕭冉笑著看她,心里卻有些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