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怎么會有思路這么奇怪,又這么為別人著想絲毫不顧自己的私心的人啊??娨饬庠谛睦飮@氣。
自從遇到祁碉,繆意菱這幾個月中嘆的氣比她過去幾年的分量都多,可她偏偏又對這個奇怪的女孩毫無辦法。
首先,如果我死了,也就沒有辦法對你失望了??娨饬馄骄彽卣f道,用掌根壓了壓祁碉頭頂上蓬起來的亂發(fā)。
祁碉的臉還埋在繆意菱的頸窩中,聲音發(fā)悶:說不定死后世界存在呢。
繆意菱發(fā)出一個像是被逗樂的聲音:你是科學家,科學精神呢?
科學解釋不了所有事情。祁碉小聲說。
繆意菱搖了搖頭:第二,我已經活下來了,所以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不要害怕,我還在這里。她低聲在祁碉的耳邊重復道。
祁碉悶悶地嗯了一聲,拒絕離開繆意菱的鎖骨。她的雙手在繆意菱的腰后緊緊交叉,把獸醫(yī)緊緊鎖住。
繆意菱無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臂,示意她放開:乖一點,給我說說你發(fā)現了什么。她揚了揚下頜,關于這個地方。
她四處打量著,不知為何這個地方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直到現在,她終于想起來,這個空間中的一切機械造物與工具,都按照混亂中帶著一種古怪秩序的方式排列著。正是這種排列方式喚起了她的記憶。
幾個月前,當她們還住在城西垃圾場的綠皮罐子里時,祁碉的東西也是這么擺放的。
當然,那地方的空間狹窄,看起來要比這里雜亂的多,但那種自成一派的布局方式卻非常類似。
繆意菱往前走了幾步,對著想要讓她重新回到診療儀器上的祁碉搖搖頭:你剛才說你在聽安烏婭的聲音?
祁碉把金屬薄頁挪了挪,放在兩人中間:安烏婭把這間房間中大部分裝置的建造過程都記錄在這本書上,但我發(fā)現
里面還有一些關于她個人生活的事情。
繆意菱感興趣地挑起一邊眉毛:比如?
她上學的事情,還有殷密青。
繆意菱摩挲金屬薄頁質地的動作一頓,轉過頭去看祁碉,眼里透出些驚訝:殷密青?安烏婭和殷密青是什么關系?
祁碉把錄音又放了一遍給繆意菱聽。
身為地表人,或者說是自我認知是地表人的人機混合體,祁碉對地心的事情并不熟悉,所以只能從錄音中推測安烏婭與地上墳墓的關系。
而地心人繆意菱則聽出來了更多信息。
殷密青是從地心逃上來的。繆意菱沉思道。